仿佛转瞬间就将刚才的事忘得一干二净,言息语气愉快,与身后揣着黑色大衣衣兜进门的明照衣单方面商量起晚饭的事。
“哥哥中午吃的什么?”他像是随口一问,将沙上散落的抱枕捡起来。
“员工餐。”明照衣没有深想,停在沙前一步的位置,四处打量片刻,“秘书帮忙点的。”
“啊——”
言息像得到了什么重大信息一样骤然转身,摘下墨镜后露出浓密的墨色眼睫,在情绪上扬时眨动,便如同振翅欲飞的鸟羽。
“所以,哥哥是推掉了中午和那位不知名小姐的相亲,特意来探望我的吗?”
当然不是这样的。
言息心里知道,只是看哥哥无语又懒得辩驳的表情不是很有意思么。
但明照衣脸上并没有出现言息期待的表情。
“如果我说是呢?”他这么反问。
那双眼睛在专注地注视一个人时,黑得欲滴一样,会吸走所有外界的光。
指骨同时在衣兜里悄无声息地蜷紧。
言息的确有愣住那么两三秒,像是因为那句反问,或是因为那双眼睛。
片刻后他眉目舒展笑了出来。
“噢——那我非常荣幸。”
那就是不信了。
明照衣在心里说。
“大衣——不脱吗?屋里有开暖气。”言息忽然这么说,然后上前热情地帮明照衣脱外套。
“我自己来。”明照衣反手摁住他的手腕。
言息撇撇嘴,但也不再动作。
来前明照衣穿的是西装,来到片场后便换成了黑色风衣,只有里面还是与西装配套的衬衫和领带。
单手摁着言息,单手松下领带是有些麻烦的,明照衣却没有浮现任何不耐烦,继续不紧不慢解着。
深黑的领带与白皙的手腕交缠着,言息目光渐渐定在那一点上。
——然后,情不自禁抬起另一只自由的手,轻轻往下一扯。
布料丝滑解开的声音。
那条领带就这么落在了言息手心。
明照衣垂眸,相近的身高让他轻易读到了言息的目光落点。
言息这个状态他是熟悉的——
酒店醉酒的那个晚上已经记不清,但生日宴那天晚上,言息痴迷地吻上他的状态还无比清晰印刻在他脑海里。
……有点像病啊。
明照衣在心里自嘲地笑笑。
然后有所准备地,被言息轻轻一绊一提,两人一起摔进狭窄的沙里。言息温热的气息缭绕在他耳畔,“哥哥……”又是这么暧昧的吐字。
暖气的确开得有点足了,太过舒适的环境往往让人觉得不真实。即使某种危险潜伏在这样的不真实里,也难以及时叩动思考的那根弦。
沙还是太窄,明照衣感受到对方尝试分开自己双膝的举动。稍稍反抗了一下,对方便放弃了,改成面对面跨坐到自己大腿上,小腿蜷跪在两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