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单膝跪地,以虔诚的姿势,吻上她。
铃铛哑了。
闵乡的风从纱窗灌入,烈日下晒谷的气味在风中萦绕,孟时景闻见记忆里遥远的故乡,眼前是他尚未公开的合法妻子。
林郁斐不知道,他的心此刻软得一塌糊涂,像一颗摇摇欲坠的番茄,被飞鸟啄食后千疮百孔,淌出酸甜的汁液。
你看到什么,世界就是什么
他们从房间出来时,水泥路被晒得热烘烘,像一块烘干的毛巾,捂在汗津津的皮肤上。
林郁斐做贼心虚扒着墙沿,露出半张打探的脸。孟时景回头一看便笑了,捧着盒子说:“外面没人,他们都去走访了。”
一声秋蝉插进来,林郁斐抚平裙角,想掩盖些什么。刚才发生的事对她来说太疯狂了,更疯狂的是,她竟然品味出几分乐趣,令她此刻只是看见孟时景的后脑勺,就会微微脸红。
她痛定思痛,决心把注意力拉回主线剧情,挨家挨户唤小猫,将带来的食物分给他们。
乡道旁的行道树年初新栽,不如女孩的小腿粗。林郁斐蹲在树旁,安安静静看小猫吃完猫罐头,过程长达半个小时,她蹲得像块生长于此的顽石。
等到天黑,亲眼目睹林郁斐玩物丧志,陈铭感到万分安心,第一次主动向她辞别。
那个不知名的女孩,也随陈铭的车离开闵乡,林郁斐看着车尾灯融入月光,忍不住问孟时景:“你和那个女孩很熟吗?”
她今天第二次没头没脑问话,但孟时景发觉她的眼神追着陈铭那辆汽车,很快读懂她的意思。
“一般,不算很熟。”孟时景看着林郁斐,观察她眼神波动,“她父亲前几年还不上赌资,找她妈和她要钱,要不到就揍。后来被我警告了下,消停了。”
血腥的陈年旧事,被他说得风平浪静。
“原来你是因为她生气?”他毫无征兆贴近林郁斐。
此时不是隐秘的山庄套房,他们身后人来人往,这种亲密接近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
林郁斐后撤一步,呼吸也停了一秒,故作淡定说:“我没生气。”
说完,她又退一步,“该休息了,你回去吧。”
泛红的耳朵,暴露了她的真实想法。
第二日陈铭不在,他好像彻底卸下防备,林郁斐承认孟时景这招很有效果,简直为她量身定制。
人们总会认为,一个年轻人是愚蠢的,一个年轻的女人,更是愚蠢且习惯半途而废的。
林郁斐一度抗拒这类刻板印象,没想到可以利用刻板印象,做她真实目的的掩护。
她重新踏上走访的路,由孟时景带着,一步一步走上闵乡羊肠小道。
农田开阔,但民居一茬茬紧挨着,修出来的路没有规划,一个岔路口接着下一个,外乡人没有地图,很容易迷失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