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钱淑说完话,一旁沉默不语的言生跪地,恭敬行了一个大礼。
“是奴才失了规矩,妄用银丝炭,蒙儿姑娘此举也在情理之中。”
苏誉看他卑微跪地,心中本就窜起的火在此刻愈演愈烈。
他出一声冷笑,神色冰冷的看着钱淑。
“怎么?他连何时放炭火都不知道,你的侍女就如此为难他?”
“还有,银丝炭是本宫允许的,这几年都是如此。你这侍女不分青红皂白就开始胡乱找事,是该好好责罚!”
钱淑见苏誉既想处置了蒙儿,又想给言生特殊待遇,心中也升起了一股无名火。
“殿下,大婚之夜时我们就已将话挑明。怎么井水不犯河水,莫说一个男宠,就是您出去花天酒地妾身也不会置喙半分。”
“可是殿下,您也知道,银丝炭是谁人都能用的吗?”
“您的放纵整个东宫都知晓,妾身可有说过半句闲话、可有对言生为难过半分?”
别说是为难了,她就是见都没怎么见过言生。
言生很少出这个院门,她也没那个心思知晓言生到底是何人。
她每日练剑、打猎、骑马、射箭等等一系列有趣的活动,忙着呢。
今日她本来理账目理的累了,准备小憩一会儿,就听来人禀报,说是蒙儿和厨房里的两个小厮吵起来了。
听闻此事的她顿觉脑仁疼,刚告诫了那丫头,转头就给她惹麻烦。
苏誉默不作声,这话倒是不假。钱淑是真的在信守承诺,从未插手过他和言生之事。倒是他有些疏忽了,竟忘了钱淑已经嫁进来之事。
是他有失承诺,忘了给予钱淑应有的尊重。
钱淑直觉无语。若说真的逾距,她查账时看过言生的月例银子,虽然是正常奴仆的数量,可是他的日常花销都是直接从苏誉账上出的。
便看他如今住的这间屋子,哪件不是格外贵重之物。
钱淑说那话倒不是真的要在区区炭火上计较,而是她要保住蒙儿。
钱财罢了,反正她太子妃的地位无人能撼动,自然不必在乎这些身外之物。
苏誉也知晓她意思,只是这蒙儿实在可恨。
“不管如何,她以下犯上是事实;仗着是你的贴身侍女在厨房挑起争端也是事实,罚俸八个月!”
钱淑瞪他一眼,以下犯上……言生没名没分的,和蒙儿是平级。
同为奴才,哪来的等级之分。
不过也只是在心里暗暗腹诽,言生受了这么大委屈,苏誉肯饶蒙儿一命已是格外开恩了。
蒙儿见自己捡回一条小命,赶紧的磕头谢恩。
钱淑见此事了结,行过礼后带着蒙儿就离开了。
苏誉烦躁的闭了闭眼,在床边的案几上给自己倒了杯水,抬手示意南桑出去。
等南桑关上房门,苏誉才将目光放到言生身上。
“你倒是好性子,不仅自己先认错,还替罪魁祸辩解。”
言生扭转膝盖,跪向苏誉。
苏誉被他用可怜兮兮的眼神一看,心里柔了一瞬,但面上还是严肃。
“不许用那种眼神看我。”
言生见他不吃这套,只好自己伸手揉揉跪疼的膝盖。
“殿下疼惜奴才,奴才心中明白,只是银丝炭一事确实是奴才逾距,蒙儿姑娘觉得奴才挑衅娘娘也是人之常情。”
苏誉没好气的看他,“那是我允许的,你是不是认为真正逾距的人是我。”
言生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他,轻轻嗯了一声。
苏誉气的身体不禁向前一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