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负责扶着喝的烂醉的苏誉躺下,南桑负责去煮碗姜汤。
“殿下今日怎么饮了这么多酒?”
苏誉没有反应,面色潮红,不省人事。
站在一旁的秦艽没有上前帮忙,反而伸手捂了捂鼻子。咦惹,也就言生记挂着他,要是他早就直接给他扔出去了,满身酒气熏死人了。
最主要的是现在还躺在他的床上,明天就把被褥床单啥的全都换了。
言生想要脱掉苏誉的外衣,以免他躺的难受,但是苏誉今晚十分不老实,无论无何也不肯从命。
言生无法,低声哄他。
苏誉却一把将他拢过,让他趴在自己身上,言生的头正好贴在苏誉的胸口处。
秦艽见状,赶紧拉着小徐跑出去并关上房门。
然而苏誉什么都没做,只带着哭腔说了一句:“对不起。”
这句话很轻,也很重。
言生不明所以,将头抬起些许,恰巧看到苏誉眼角处滑落的一滴泪。
殿下哭了。
殿下为什么哭?殿下方才的那声“对不起”是对他说的吗?为什么要对他说对不起?
今日中秋家宴,焕远帝当着群臣的面下旨,大将军钱江之女钱淑为太子妃。
群臣震惊,父皇这是在逼他就范!
他本以为父皇能够同意苏靖和南祁,那么他就算不能改变父皇想法,可怎么也能够拖延到他加冠。
今晚……父皇是在给他下最后通牒。
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抗旨,钱将军骤然怒,觉得他是看不上自家女儿。
他这一生就这一个女儿,女儿自小就没了母亲,他是含在手心里都怕化了。
被公然拒婚,他怎么可能容忍女儿受这般奇耻大辱!
苏誉跪在大殿中央,不卑不亢,没有丝毫畏惧的直视焕远帝。
焕远帝也不恼,听着底下喋喋不休的窃窃私语也没有多余的反应。
只见他挥了挥手,赵升走到苏誉旁边对着苏誉耳语了几句。
苏誉瞬间感觉浑身冰冷,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坐在上的父皇。
父皇这是铁了心要逼他!
赵升方才说的是:“殿下,陛下说,言生的命掌握在您的手中。”
李皇后看了看剑拔弩张的丈夫和儿子,心下无奈,但是她没有办法。
她转过头来,对着苏誉摇了摇头。
其实这件事对她来讲,是好事。焕远帝这是在给苏誉培养势力,只要苏誉不再倔强,这是一桩稳赚不赔的买卖。
苏誉直到此刻才感觉到自己的无助。一边是钱淑的名声,自古女子艰难,今日他当众拒婚,只怕钱淑日后是不好许配人家了。
一边是言生,钱淑是名声,可言生……是性命啊!
他的手握拳又撒开,又握拳……一直反反复复。他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手行礼。
“儿臣——遵旨。”
叩而下。
言生啊言生,终究是我对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