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霍森被抛高到半空——
下一秒,抛高高的猎狼犬又再次出现在金渐层嘴中。
霍森面无表情,冷峻的狗脸板成一片,像早已习惯二蛋的叙旧方式。
一虎一犬语言不通,好在两者都通人言。
男人抱着一桶冻得邦硬的红白肉块走来,他看见自家猎狼犬进了虎嘴,眼神哀怨,嘴角不耐烦地耷拉着。
发现肉桶,二蛋眼神一亮,它把嘴里叼住摇晃的霍森放到雪地上。
霍森连忙走远躲到男人身后,二蛋对自己没有恶意,但自己瘦小的身躯却不抗造,再被抡着晃几回,霍森能把隔夜饭吐出来。
男人蹲下身安抚地摸摸霍森的脑袋,然后他走到东北虎面前,毫不顾忌地从二蛋捧住的塑料桶里掏出两块带着骨头的红肉,接着他把红肉丢到霍森面前。
二蛋哼唧两声,舔了舔男人还放在桶边的手背。
男人缩回手,走回到霍森身边。
霍森正咬住其中一块肉的骨头,把肉拖到自己面前。
“还好你没把小狼崽子带回来,二蛋来了解释不清。”东北虎是对领地和气味尤其敏感的生物,它对待男人和霍森友好,但不一定会放过陌生的白狼。
霍森吃肉的动作顿了顿,它突然想起在刚走到院中时候,二蛋对着自己一顿嗅闻,最后二蛋的鼻尖在霍森尾巴后,停留了两三秒,才咬上了霍森后颈,把猎狼犬叼住玩耍。
不会是在自己身上闻到小弋的气味了吧……
霍森回来的路上,在雪地中翻滚了好久,冬天湖水都冻成冰,地上的雪渣就成了极佳的清洁工具,但只是在雪地里翻滚,却无法祛除身上其他生物留下的标记。
霍森已经习惯了牧弋的气味,它忽略了自己身上浓郁到近乎能错认的别狼气息,男人也闻不到,人类的嗅觉远没有动物灵敏。
所以方才,二蛋将自己颠来倒去的行为,不一定是在玩耍,也有可能是在确认霍森还是不是霍森。
生怕再被看不懂的猫科动物浇一身黄汤,霍森把肉叼起,走回门口撕咬,顺带冷漠观看男人和金渐层的亲密互动。
自从被男人搭救以后,二蛋这只东北虎冬天都会转回木屋看看,蹭几天饭,然后再围着木屋标记一圈,最后悠然离去。
原野之上变故实在太多了,人类又显得如此渺小柔弱,所以加大型猫咪每年都会回来看看捡到自己的两脚兽有没有好好活着。
东北虎不喜约束,霍森推断,最多明天,二蛋就会离去。
快走吧快走吧,再不走老头的冰窖要空了。
霍森看着两脚兽又兴致勃勃搬来一桶新的红肉,它想到可能会挨饿受冻的牧弋,嘁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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