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搬家都要累死了。”安昱珩有些心虚,深知再说下去这个话题有点危险,说不定自己那点事情也会被程慕套出来,他无奈之下开始收拾画具,闷声吐出一句当作回应,“走吧,去吃饭。”
两人最终选择在学校附近的烤肉店解决饥饿问题,即便是在吃饭时安昱珩也表现出心不在焉,就连程慕的话题也提不起神来搭腔。
程慕不是安昱珩肚子里的蛔虫,自然不知道他此时满脑子都是文青那藏在半大短袖下隐约若现的大腿。
大腿上那些淤青明显是被绳子一类的东西捆绑过,还有被鞭挞后的痕迹,文青的脖子和脸上也都有伤,安昱珩想不明白他究竟在曼康会所经历了什么。
原来都是真的,也有那种男性服务者,文青口中的王牌技师,难道就是干那种事的吗?
还有昨晚打过照面的秃头中年男,难不成那就是文青的服务对象?明明看年纪都是能当他爹的人……
安昱珩脑袋里被乱七八糟的想法占据,他莫名觉得烦躁,端起桌上冰镇可乐闷上一口,稍微缓过来神后,发现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已经撞入程慕的视线里。
“不是,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暴躁?”程慕奇怪地看了安昱珩一眼,他剪开公共餐盘里的烤肉,用筷子拨到安昱珩那边,“老杨布置的论文选题是有点难啦,也不至于这么急吧,反正还有时间。”
“……什么论文?”安昱珩被他说得一愣,隐约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但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就是那什么中外美术史差异的研究,鬼还记得理论课上的知识点啊,还得去翻资料。”店内冷气开得不太足,程慕坐在烤盘前热得不行,忙摘掉鸭舌帽露出染成暗红色的寸头。
“啊,论文。”安昱珩这才想起来两周之前老师布置的课题,要不是程慕他都要忘记了,“搬家忙差点就忘了,我电脑里有美术史课件,你要是需要等我回家发你。”
“还得是我珩哥,真行!”程慕脸上立即堆起狗腿子的笑意,他忙给安昱珩夹肉,“来来来,赶紧吃肉!今天我买单,不够咱再要!”
饭后二人在烤肉店门前分别,下午依旧没有课程安排,安昱珩自知今天不在状态,也没再强留在画室而是回了家。
他的出租屋离学校还是有一定距离,乘坐公交车坐六站地才能到达,踏出公交的那一刻,外面特属于盛夏闷热的热浪扑面而来,这让刚习惯公交冷气的安昱珩有些不舒服。
举起速写板遮挡阳光,安昱珩一路小跑进红灯街的入口才放下手臂,走在这条有些坡度的窄路,不知为何他却没有昨天那种紧迫感。
或许是天气热到连那些衣着清凉的姑娘都不愿意坐在门口看路过往来的客人了吧,安昱珩暗自心想。
这条路一直向前走,在路过曼康按摩会所后可以看到一个小门,那里能通往后面的居民区,红墙铁门,是红灯街和居民小区的分界线。
他在路过曼康按摩会所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往里面瞥了一眼,店门紧闭,玻璃门前拉着纱帘,从外面看不清里面情形。
文青似乎还没来上班,貌似连那个身材婀娜的旗袍女人也不在。
安昱珩通过反光玻璃看到自己的脸,他突然惊醒,不明白自己这是在做什么,这样子简直像是一个十足的变态!
他慌忙四下张望,好在天气闷热每家店铺都关着门,这条街上除了他自己以外别无他人,趁着无人注意,安昱珩忙朝那扇锈迹斑斑的小门跑去。
几乎是一路小跑回家,虽然在临进门前安昱珩还是偷偷望向隔壁紧闭的门,他已经一天没见到文青了,这个时间段应该像昨天那样在家补觉吧?
他轻手轻脚进了屋,屋内比室外还要热,六楼是老旧小区最高楼层,阳光直晒房顶,室内温度热得简直让人崩溃。
好在房子里有台旧的挂式空调,虽然出风并不算凉快,但好歹可以救急,安昱珩把空调温度调到最低,扯掉黏在身上被汗浸透的短袖扔在椅子上,转身拐进卫生间冲凉。
凉意钻进他每一个张开的毛孔,总算把快要被太阳烤化的身体拯救过来,安昱珩也没擦干身子,只在腰间围了条毛巾径直走入空调房。
终于活过来了……
他拨弄着黏在头皮上的微长头发,抓着刚洗过的内裤到阳台晾晒。
阳台是半露台样式,有的住户嫌危险用窗户封上了,但安昱珩的房东似乎是嫌麻烦,所以阳台还是原汁原味,没有半点改动迹象。
午后阳光威力十足,仅仅站在那里不到一分钟,安昱珩就感觉自己身上的水被蒸干,转而被有一层薄汗所替代。
他干脆回屋把烟盒和火机拿了出来,借着阳光把头发烘干,省得到时候再吹空调着凉,感冒可是要被家里人骂的。
嘴里叼上一根点燃的烟,安昱珩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神一直往曼康按摩会所瞟,但真望向会所方向时他却突然愣住了。
明明刚才还大门紧闭的曼康按摩会所门前坐着一个年轻人,安昱珩双眼视力极好,他敢肯定那人就是文青。
原来没在家睡觉而是去会所上班了啊,安昱珩吐出一口白烟,心里莫名有些失落。
安昱珩继续隔空望着那里,文青躺在会所门口的躺椅上,似乎完全不惧怕这折磨人的太阳,在他的旁边还站着一个男人,两人似乎正在交谈。
隔了太远距离,安昱珩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只是看着那男人好像越说越激动,最后在文青胸口推搡一把,看表情文青似乎回了几句比较难听的话,那男人紧接着一耳光甩在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