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绵绵,红烛高照,得以团聚的白芷青夫妇你侬我侬的样子,羡煞旁人。春神气恼不过,主动提出要和遁地仙一起去九枯海打探地形去了。
梨落冷冷清清地走出了春神为大家建造的花苑,一个人在院门外的一棵紫藤树下坐着,手中抱着山海剑,茫茫然地看着天上零零落落的星星。
青姬跟了出来,落在在梨落身边,面容悲戚地说:“梨落姑娘,现如今,青哥哥已经满头白,尽显老态,很明显忘川水对他的侵蚀很严重,恐怕时日不多了。当务之急,为了人间子民的下世繁衍,你应该尽快为青哥哥诞下子嗣。如此,才能拯救这四海八荒,不愧你身为剑神的威名。”
“青姬姐姐,我能修成人身,全是因缘际会,此生能与青哥哥相伴到老,已然知足。紫姬姐姐如今恢复人形,她可以为青哥哥延续香火,我好好做一支剑就行。”
“紫姬姐姐是洪荒上神,所生子嗣自然是要划入神谱,不能成为肉体凡胎的凡人。这你是知道的。”
“可是十界之中,没有人类不是也很好吗?”
“当年,女娲造人,才让这十界生生息息,人类是万物的灵长,所谓的仙神,不过是集结天地之气生成,自然是和人不能比的。他们是十界的基础。如果,人类下一世再无婴儿诞生,洪荒崩塌,那天地就会重归混沌,到时候就是他丘比干的天下。你不想想,丘比干一个破石头,有什么意趣?”
“可是,眼下青哥哥夫妻琴瑟相和,我再横刀夺爱,自然有违君子之义。再等上一等吧。”梨落心里乱糟糟的,什么四海八荒,什么剑神,什么情爱,其实,都没有意义。她只想单纯地陪在青哥哥身边,护他周全,完成一把剑该担负的使命罢了。
可是看到青哥哥满目深情地看着紫姬,那呼吸滚烫的样子,深深刺痛了梨落的心。可是也不好再向青姬说什么。
青姬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心里得意:“只要剑神对白芷青动了情爱,我就可以牢牢运用预测术,改写白芷青的命运,到时候,白芷青一死,梨落回复剑身,自己就可以拥有山海第一神剑,稳坐山海第一女神的宝座。呵呵,紫姬,至于你的水月无情刀,就先让你好好养着吧,这一刀都将为我而生。”
春神和遁地仙沿着幽冥的林间小路,往九枯海走去。其实那里是什么林,不过是一些参天的水草,长得高耸入云,粗壮如树,悉数窜出数千寻高之后,在半空,枝叶缠绕,加上一些藤蔓纠缠,感觉像走在一团草网之中。用手去撸,软绵绵的,饱含水分,还有一些藻类飘来荡去,纠缠在各种草的枝叶上。遁地仙第一次看到草林和枯海,有些好奇,不停地追问春神,这些植物是如何生长的。
春神的回答总是敷衍,说得躁了,就随手一挥,把林中的一部分变成了正常的树林,戏谑说:“不管是草,还是木,都只是植物,没啥稀奇的。还能给你变成稀有的人不成。”
漫天的萤火虫,扑闪明灭着,此刻要是能带紫姬来看,必是极烂漫的,可是,一切都不如人意。春神有些失魂落魄,今夜跟遁地仙两人也没有话说,对那九枯海也没有什么兴趣,倒是遁地仙一路上东奔西走,很是仔细。
这九枯海成九宫格分布,四下里,除了星星点点萤火虫汇聚如流动的银河,倒也没有什么异样。触目所及,都是是海底的模样。枯死的海礁像高高低低的小山,镂空的礁体,无数的萤火虫像鱼儿般自如穿梭,还有一些海藻之类的枯物,像灰色的浓重的蜘蛛网随意铺展着,阴森空濛。在九枯海的中央,有一棵黄金色的扶桑树,只是枯死多年,挂满了海藻网。
二人查探完毕,就沿路做下标记,沿路返回。而九枯海上的那些萤火虫忽然变成了蛊虫,隐匿在那些海藻背后,等着白芷青他们自投罗网。丘比干化身为藻王,张开四肢,可遮天蔽日,收拢羽翼,如墨鱼游海。九枯海的九个海神,都被他吸食了灵力,囚禁在九枯海的上古海神树下。
白芷青自从忘川归来,老态尽显,患上了嗜睡的毛病,紫姬像照顾孩子一样照顾着白芷青,想到过往,思虑母神,仓惶伤神。她要加紧训练水月无情刀,早一日可以和丘比干抗衡,将他的十万八千个元神分身,斩杀殆尽,撑天修柱,还十界太平。
于是一个人在庭院中央,打开水月盒,追逐着水月盒中溢出的那千万道月光,或蜻蜓点水,或白鹤亮翅,或飞龙在天,或遁地伏虎,招招威猛,剑剑生风。在角落里偷看的青姬,又惊又惧:不曾想,姐姐今天这般厉害,将来母神定会把撑天女神的神位传给姐姐,到时候,我就永远是默默无名的芙蓉花萼,再无成花神,洪荒神的可能了。不行,我得在姐姐到达山海丘之前,杀了她,夺了她的水月刀,还有山海剑,改写洪荒神史。既然母亲赐予我预测力,我要好好为自己谋划。
这时春神推门而入,看到剑光中一身璀璨的紫姬,一时呆住了。遁地仙也屏住了呼吸,怕惊扰到她。其余四仙也出门来看,众人脸上现出惊喜的神色。
“没有想到姐姐的刀术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假以时日,我们定会消灭丘比干所有的元神,为十界讨回公道。”青姬跳出来,不住地夸赞着。
紫姬看到众人,急收了剑,跟大家去屋内坐定,商量明天翻阅九枯海的事宜。
“那九枯海就是一片枯海,还有一些萤火虫,没啥危险,我们明天一早就走,顺顺当当去祝融峰。”遁地仙说。
众人听了,也就放心去睡觉了。梨落从外面回来,看到紫姬,一言不,其实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紫姬在妹妹青姬的劝导下,主动跟春神外出散步去,由春神另外造了庭院休息去了。梨落要完成给白芷青生子嗣的使命,可是扑进去看时,白芷青早已经睡得呼声震天,便又退了出来,心烦意乱地练着山海剑法。
第二天,众人来到九枯海,在藻林的入口处现一块路碑,上面写着:苍、赤、灵、黑、紫薇、度厄、司命、月海、咒九海神宫。原来苍海是鲛人海,赤海是丹药海,灵海是破1灵海,黑海是五老君,紫薇海是紫薇帝池,度厄海是老人海,司命海是占卜海,月海是洗月塘,咒海是招魂海。只是看名字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想必是丘比干毁灭十界生灵,这九枯海也跟着成为了废墟,只是不知这九位主神现在在何方?”白芷青抚摸着界碑,伤感不已。
“十界虚空,这主神估计也云游仙界去了。”五仙推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