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工作都不排斥勤勞與耐心,但我更希望你們能去深入的了解手上的茶葉,避開不必要的彎路。」
她沒有就這個話題再深入,很快把話題轉到了今天需要學習的知識點上。安格利亞卻漲紅了臉,差點站起來立刻離開這間教室。
不得不說,千利休用一杯茶給他留下的教訓太深刻,讓他別彆扭扭地對茶藝起了興,甚至回去很認真地完成了作業。
這份作業並沒有他剛剛回答時逞強說的那麼輕鬆,就在昨天晚上,他還在趴在桌子上一點點去分辨這兩種外形只有細微差別的小東西。
他第一次這樣認真地去做一件事,弄的雙手手指發紅,兩眼發酸,好幾次從酸澀的眼眶中擠出了眼淚。
但終於把兩種茶葉分開,他心裡是高興的,自豪感從心裡膨脹開來,讓他在千利休面前挺直了脊背。
一開始說要檢查作業的時候,他也看見了法安他們的做法,在恍然大悟想著「居然還可以這樣」的同時,不免有點酸溜溜的不甘心,還有一絲不願意承認的慚愧。
他不安地四處轉頭,看見還有其他許多o都和自己一樣把茶葉分好才帶來後這份慚愧立刻消散了,覺得他們果然是投機取巧!
而現在那個o的回答無異於朝他臉上打了一個響亮的巴掌,安格利亞硬撐著坐在教室里,感覺所有o都在瞥他,偷偷在心裡看他笑話。
已經消退的那一點點慚愧復甦,幾乎是翻了個倍。為了擺脫這種感覺,他只能習慣性的拼命把錯誤都往外推,怪罪到這些壞o身上。
可這件事又有什麼好怪罪別人的呢?
安格利亞心裡的情緒翻攪,課上千利休的話一點兒也沒聽進去。他死死咬著牙,努力維持著臉上高傲的表情,眼眶卻不自覺地有些紅了。
兩個保鏢a第一時間發現了自家少爺的情緒波動,卻束手無措。老實說安格利亞沒有立刻走人就很讓他們吃驚了,他們都已經做好了按下暴走的小少爺的準備。
漫長的茶藝課終於過去,安格利亞咬牙在教室里坐了一上午,剛開始那陣激烈的羞憤過去之後好歹聽進去了後半節課。但千利休夫人一走出教室,o們站起來開始收拾東西——活動中不可避免的有視線落到他那個方向,從課堂氛圍里脫離出來,安格利亞那比紙薄,又比刀更利的自尊心霎時受到了打擊,被「嘲諷」的屈辱感迅捲土重來。
他沒管桌上的茶葉,把位置上的包丟給保鏢,擺著惡狠狠的表情就往外沖。
好多o在教室里被他撞到,不滿的抱怨。於是這些話又被當成能刺傷他自尊心的東西,讓安格利亞頭也不回地跑出了教室。
法安在他的必經之路上,很有先見之明地讓出了位置。他沒有去攔安格利亞,在莉莉安擰起眉頭打算開口的時候按住了她的手臂。
「不用理他。」法安看了一眼安格利亞的背影,「讓他一個人冷靜冷靜吧。」
「不知道他在計較什麼,莫名其妙!」
莉莉安撇了撇嘴,她甚至沒有把安格利亞的反常和課上的發言聯繫在一起,只以為對方又抽風了。
希維爾微笑著摸摸她頭,溫和地說:「你小時候也這樣。」
「沒寫作業被家庭教師在晚餐時間直接告訴母父的時候,當著一桌客人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