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何以这些东西会在咱们这儿?”
张静姝闻言翻了个白眼,对着他道,
“太太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不,太太屋子里的嬷嬷和姐姐们就遵了老爷的吩咐,将这些东西都搬到了我这儿来,可是这么多的账本子,我还不知道要算到什么时候去呢!”
当然,张静姝也就是这么抱怨一句罢了,身为女人,她就没个对着管家大权不感兴趣的,而且这还不仅仅是感兴趣那么简单,自己身为荣国府的当家女主子,这个地位和份量绝对是不一样的,所以张静姝虽然嘴上抱怨着,可心中却着实欢喜。
贾赦瞧着这些东西,心下一动,
“你先别着急,这些东西都搬去我的书房,我替你对吧,最近这些日子,府中的一切照旧,尤其是太太和老二,几个妹妹那头,你要多盯着些,万不可生出让人怠慢之事!”
留下了这么几句令人一头雾水又意味深长的话之后,贾赦就直接地吩咐人将账本子搬到自己的书房去了。
张静姝虽然有些弄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瞧着他一脸的严肃,这到嘴边的话就停住了。
自这日起,贾赦将自己身边以前的几个小厮和已经嫁人了大丫头都找了回来,这其中或者还有一两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儿,大概在做什么大家似乎都是知道的,可是具体在做什么就不明白了。
代善和史氏倒是明白贾赦在做什么,可是这俩人都浑不在意,代善并不认为贾赦能翻出个什么花儿来;史氏么,则是自信自己做过的手脚,仅凭贾赦一个毛头小子,他应该是弄不清楚的。
所以这夫妻俩便淡定了,这种淡定在别人看来便是默许,所以为贾赦提供了足够的时间和便利。
看着自己誊抄出来的这部分单子,贾赦就知道,史氏这辈子也别想再沾上庶务了。
纵然现在的史氏还不似父亲去世之后那么贪得无厌,将公中的东西当成她的私库,可这些年,尤其是祖母去世后的这几年,她弄的这些手段,都绝对是父亲无法容忍的,贾赦的笑容倒也不完全是轻松,似乎是带着一股子嘲讽。
果不其然,十五日的功夫之后,代善瞧着儿子送来的单子,脸黑成了锅底,不得不说,史氏也是个能耐人儿,这一次又一次地挑战自己的底线,可偏生自己碍于几个孩子,还只能给她留上几分面子,可史氏呢,却是一步步地踩踏着自己的底线,一步步地逼着自己做出决定。
代善在想,自己这到底是做了什么孽,所以才会遇上这么个败德无知的妇人呢?
可惜的是,代善的选择余地不大,所以那些被史氏侵吞的东西让她吐出来之后,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贾赦对于这个结果也是毫不意外,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么?他倒也不懊恼,这事儿了结之后,母子二人的关系算是彻地陷入了谷底,彻彻底底地成了面子情。
当然这并不是说母子之间的关系之前有多好,而是现在,母子关系不睦已经算是公开的了,这才是这次事情最后的结论。
当然,损失了钱财的史氏到底有多么地揪心这就不得而知了。
其实现在的史氏并不多么地爱钱财,她也是吃金咽玉长大的,嫁妆丰厚,进入贾家之后,钱财方面也从没有困过手,所以史氏并不是那么地爱钱。
等代善离世之后,荣国府的大树倒了之后,她成了寡妇,这个世界彻底地不同了。
之前炙手可热的荣国府变的门可罗雀,原先车来车往,帖子可以送去厨房当柴烧的景象一去不复返,两个儿子一个纨绔,一个老实,这都是靠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