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在場小輩全部都抽完,陶衡揚聲叫眾人換座。
跟依依不捨的三娘分開,邱靜歲循著號走到自己的座位落座,沒過一會兒除了她的左右兩邊,席上都坐了人。
男女兩人若有挨著的,大有人鬧紅臉,時不時能聽到隔著席面傳來的損友的幾句調侃。
她環顧一周,發現背後緊挨著的居然是宋秋昭,而對方身邊坐著的卻是吳景。除了這倆,邱靜歲還在宋秋昭他們席面上發現了一個熟悉的面孔,就是方才開宴前那個拿著筆記錄別人言語的奇怪男子。
正準備再看看別人,眼前遮下一片高大的陰影,她抬頭望去,發現自己右手邊坐下來的人竟是6司懷。
轉過頭去,邱靜歲看見另一個陌生男人坐在了她左邊,正不知該作何反應,對方主動報上姓名:「邱小姐,在下王羽仁。」
邱靜歲知道對方認出自己來了,有幾分尷尬地笑了笑,坐正身子,沒有再說話。
但是他們這張桌子上本來融洽的氣氛卻因為6司懷的到來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疑心事情不可能這麼巧,應該是6司懷安排的。但實話說這有點冤枉人了,這一出其實是陶衡暗中搞鬼,他就坐在6司懷對面那桌等著看好戲呢。
終於等到開席,邱靜歲提起筷子開吃,雖然儘量慢條斯理地進食,但中途幾乎沒有停下過。
旁邊的6司懷卻似乎對這些珍饈佳肴不太感興,淺淺夾了幾筷子就停了箸。
邱靜歲趁他喝茶的時候小聲問:「大人下一步對我的安排是?」
6司懷拿著茶杯的手一頓,借著遮掩說了一個字:「水。」
想了半天邱靜歲才明白過來,她裝作不小心地將茶水潑了一點到桌上。
對方卻半晌沒動作。
既然是來賞花賞月的,定安公主總算也沒忘了設宴的初心,安排了一個即景聯句的小節目,在場少年少女們自告奮勇地站起來接續,猛然有一女聯得極妙,將聲音和意向結合得渾然天成,博得了在場所有賓客的喝彩。
邱靜歲雖然自己不會作詩,但是欣賞水平還是有的,也跟著鼓了鼓掌。等收回視線的時候發現桌上的水跡已經被人沾寫成了兩個字:逢金。
要不是前兩天頻繁跟母親出門逛,這會兒邱靜歲可能還反應不過來。逢金,不正是距離自家府上沒多遠的一家裁縫飾鋪面的名字嘛。
邱靜歲不著痕跡地用手帕擦去桌上水漬,像沒事人一樣繼續吃菜。
等聯到百十來句的時候,活動已經接近尾聲,邱靜歲聽到6司懷的聲音:「後日午正。」
本來聯句過後還有幾個戲台班子要表演,不過陶衡這個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卻又出了主意,要玩擊鼓傳花,鼓停花在誰手裡,誰就要當場作詩一,不限律也不限韻,只要是詠誦荷花即可,做不出來就要罰酒三杯。
邱靜歲心裡一咯噔,她可完全乾不來,要是輪到自己鐵定出醜啊。
正琢磨著怎麼應對,那邊道具都上來了,是一支剛折下來的名種荷花。
得,真要輪到自己躲不過去,還是直接喝酒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