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洛看着萧圣竹心情不错,便问道:“父亲,近来多次看到六皇子的拜帖,父亲与他的公事还未办完吗?”
“还没有,他要办的事牵扯甚广,没那么快能成。”
“六皇子倒是很好相处,女儿看着亦不觉害怕,不像上一回在俞尚书府见到的三皇子那般冷峻威严,若是三皇子,女儿可不敢同他说话。父亲同三皇子也接触过吗?”
“肯定是有的,三皇子替皇上办过许多事了,为父有几回也听过他的吩咐,三皇子善于决断,你看着害怕也正常,不过办起事来,就知道这份决断的好处了。”
“是吗?皇上挺器重三皇子的吧。”
萧圣竹点头,“嗯,皇上独具慧眼明辨是非,极会用人,三皇子也不负皇上厚望,差事办得漂亮。”萧圣竹伸手拿茶碗的动作忽地滞住,若有所思地收回手,又想起自己方才说得多了,同萧洛道:“好了,别在这里议论皇子,被别人听见了要治罪的。”
“是,女儿失言了。”
投其所好(1)
萧圣竹晚上留在军营中与将士们一同用晚膳,派了两个兵,护送萧洛回萧府。
马车轻摇,系在车里的一枚同心结亦跟着摆动。那是萧洛坐车时编的,编好后随手挂在了车壁上。
萧洛是编同心结的熟手,编时不用过脑子,双手便能自己动作,因而她在路上想事情时总爱编同心结,脑子和手都有事可做。
萧洛自然是留意到了方才父亲停滞的动作,她的话已经能在父亲心里引起小小波澜了。
听同僚们的有心之言和听自己女儿的无心之言,是完全不同的感受,朝廷上众官员都有各自的政治理想和家族利益,会为了不同的东西而对不同的人产生期盼,有了期盼就会有偏颇,评断时就会有偏差。而萧洛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女儿家,有时倒是可以直接指出,甚至放大某个被有意或无意掩盖的关键。
谈不上哪一方更接近皇上的想法,但必定是不被利益束缚的人,不会钻牛角尖,不会一叶障目,看到的东西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比朝堂中人看到的多。
就是这样,她要尽可能地让父亲自发地意识到三皇子的好处,意识到当今皇上是一位明君,不会受感情牵制而选择一个没那么优秀的儿子继位。
但还不够,仅仅是父亲的认知,力量就太过薄弱了,且变数多,根本给不了她任何保障。
她需要更实在的,更客观的力量,推动父亲不得不为了萧家前程,与二皇子一党保持距离。
可她根本不认识朝堂中人,无人可用,唯一能说上话的,就是一介商贾六皇子。
萧洛无奈地长叹,忧愁吹得手里的红绳东歪西倒。
她管不了太多,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继续和梁戚瑀交往,伺机而动,看他能不能起到点作用。
晚上萧圣竹在亥时才回到家,刚一踏进家门,就听到熟悉的声音喊:“父亲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