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浮沫,陆蕙就把锅里的东西全部都捞出来过水再洗一遍,然后把猪肺留了一部分,准备明天给罗老太炖汤喝。
焯水后的下水和猪头皮都缩了不少的水,陆蕙大概比划了一下,用一个锅卤也是完全没问题的。
正好留下一个锅还能蒸饭和炒菜,挺完美。
小橱柜里已经放着陆瑾买的糖,这时代老百姓能吃的都是粗糖或者红糖,精糖都是点心铺子和有钱人才用的。
这粗糖是比较大块的,而且杂质也多,但即便如此,价格也高于粮价,因此陆瑾只买了约么半斤。
陆蕙挑出两块鸡蛋大小的粗糖放到石臼子里快速捣碎,然后在锅里加入油,小火炒出糖色;
再把前天剩余的卤水都倒了进去,又重新加了一些卤料和盐还有酱油进去,才把刚刚洗好的猪头皮和下水一一放入大锅里。
弄好这些,她就回到灶台后专心烧火,这么一锅东西,至少得烧两刻钟才沸。
罗老太收拾好了陆远山就去看药罐子了,陆远山拿着那个半干的小泥人,乐呵呵的跑来厨房,早把刚才跟陆林的事忘了干净。
“闺女,你看,这是我捏的泥人,你看像你不?”
陆蕙烧着灶,被火烤的昏昏欲睡,猛地听到有男声出现,一个激灵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有些迷离的眼睛一下子瞪的像铜铃。
“爹,是你啊,哎呀,差点睡着了,我还以为是陆林来了呢!”
陆蕙揉了揉眼睛,又坐了回去,然后拍了拍灶台后的另一个小凳子,“爹,你坐会儿,你刚刚说啥?”
陆远山听话的坐了下去,捧着自己的小泥人递到陆蕙面前:“这个,你看像不像你?”
陆蕙有些好奇的接了过来,这泥人微微发硬,拿在手里已经不会弄脏手了。
陆远山盯着陆蕙,希望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
“爹,你手真巧,这小棍子插在发髻上,就跟我的梅花簪一样,真好看。”
陆蕙不吝啬的夸奖着自己的父亲,希望他能够永远开心,即便是痴傻了,也当做个快乐的傻子。
陆远山嘿嘿的笑着,跟陆蕙说:“对,那个就是你的梅花簪,我媳妇说,那簪子是我给你刻的,等以后我病好了,我再给你刻一个兰花的。”
“好。”陆蕙笑颜如花,她知道,一定会有这一天。
属于父女俩的温情时刻在此时显得可贵又美好,直到天微微昏黄,王秀兰从菜地回来了,陆远山才蹦跶着去找媳妇了。
陆蕙已经烧了小半个时辰的灶了,卤锅里的香味早就飘出院子,也飘向了村里。
可此时,从村口去陆蕙家里的几个人却顾不得闻这香味,他们个个脸上带着戾气,仿佛要杀人一般。
这几个人正是陆大胜、陆二胜、以及被陆海背在背上的陆林,身后还有个陆桥。
陆海是陆林的大哥,也是陆大胜的长子,陆桥是陆二胜的独子,现在这几个人无疑是来兴师问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