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婴啼童子的命令下,行尸们开始狂。
他们相互推搡着,几个骨架长大、面目凶悍的,居然已经逾越了莫空划在地上的禁制,将它们腐烂的手爪不断向前抓来。
莫空只好拽住徐盛婴:“你那百宝箱里,可有其他杀手锏?”
徐盛婴拍拍袋子,叹道:“这些行尸太多了,我带什么都没用。”
符寿安见季如光沉默不语,走到他面前问:“季大人可有后招?”
自从她认识季如光以来,数次直面生死考验,可他总有办法赢到最后。
季如光就像一个沙漠中的神奇旅人,无论同伴如何绝望、如何饥馑寒冷,总能在最后关头,“变”出一个水袋、一块烧饼来。
“有法子。”
季如光淡淡地说,“那两个妖人既是灵囚,寻常办法是杀不死的。可他们甘心在此作恶多年,大概宿主就在附近。”
“你们四人合攻嘤啼童子和千线叟,他们必然会向宿主求援,你们跟着跑便是了。”
“至于这几百行尸,交给我。”
“宿主?”莫空不解地问,“灵囚都不好对付,宿主什么的岂非更难?”
徐盛婴则忽然悟到了,他兴奋地解释:“若非季公公提醒,我倒是忘了。灵囚既然杀不死,我们便循迹杀了它的宿主,此事不就结了?”
“只是季大公公,你凭什么能对付这么多行尸……”
这句话还未说完,季如光已经冲上去了。
他凌空跃起,弃了头巾,长披散下来,深深陷没于行尸的汪洋大海中,再也看不见身影。
“季如光——!”
符寿安呼唤着,向前冲了几步,但却被莫空一把抓住。
远远的,她只能看见不远处所有行尸都如同触电般,惊惧着,咆哮着,慌乱起来。
符寿安并未想到季如光说的“法子”,居然是以身为饵。
然而这些日子以来,他不就惯于“以身为饵”么?
他不怕死吗?还是说,他有自己未曾见过的战力,即便面对这么多可怖的行尸,也不在话下?
符寿安看了一眼莫空,他似乎对季如光的举动习以为常,心中倒安稳了不少。
季如光这么多年,都有莫空为他医治,想必,他的情况莫空最为了解。
既然莫空没什么反应,那是不是意味着,他知道季如光定然无事?
但莫空似乎并不打算向自己解释一切。
或许,是时机未到吧。
徐盛婴也感到蹊跷,他喃喃道:“季公公如何……”
符寿安虽然心中起疑,却不想让旁人议论此事,便厉声喝道:“季大人既已明说,我们按他嘱咐行事便可!
她拈起法诀,将所有火焰凝聚成矛,尽数投向嘤啼童子的头颅,又将火柿子投入它那张开的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