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今年临近县城的存粮都出了问题,我们买不到多余的粮食了。”
买不到多余的粮食,交给朝廷的赋税便会出现漏洞,届时无法交代。无奈之下,豫州只能采取了下策,谎报灾情,想着能免去一季的赋税,这样就不会露馅了。
谁能想到,皇帝竟然会派钦差过来赈灾?
“此事说起来也怪你运气不好。边关这两年不大太平,自去年末岁陛下便开始着人筹措军粮了,各州府的存粮都要报备存档,不得私自挪用,你自然买不到。”
其实豫州府也收到了朝廷的文书,只是事情太突然,他们措手不及。
“此事我会朝陛下秉明,两国交战既需要粮食,也需要饷银。你们豫州府缺粮食但不缺银子,若是能以银补粮,想来陛下会允准的。”
“下官替豫州百姓谢过王大人。”知州说着便要朝王大人磕头。
王大人伸手一拦,“至于你的欺君之罪,我说了不算,治与不治还要看陛下如何定夺。”
“是,下官知道。若此番陛下允准以银抵粮,豫州愿意多拿两成的赋税给北境的将士们做饷银。”
“如此甚好。”
知州说罢并未久留,很快就离开了。
四个少年从屏风后出来,表情都十分复杂。
“什么意思啊?我都没听明白。”三皇子道。
“依着我朝的律例,各州府依着人丁和土地,既要交人丁税,也要交粮税,两者缺一不可。豫州觉得种粮食不如种桑麻挣钱,便未经允许私自改了一部分粮地种了桑麻,而且越改越多,导致剩下的土地种出来的粮食只够吃不够缴税了。”江寒之朝他解释道。
“哦,所以没粮了最后让他用钱补,是这个意思吧?”三皇子又问。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他这是先斩后奏,最后怎么办,就要看陛下的意思了。”江寒之又道。
三皇子摇了摇头,这结果在他看来显然有些无趣。他还以为那个知州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理由,没意思。
“王大人,依你所见陛下会追究吗?”江寒之好奇道。
王大人看了三皇子一眼,笑道:“下官可不敢揣度圣意。”
“让你说你就说,我又不会告状。”三皇子道。
“这个嘛……下官觉得陛下宽仁,多半不会追究,顶多让豫州知州戴罪立功。至于改种桑麻一事,既然比预想的成功,应该可以保持现状,只要他们别折腾到后来自己的粮食都不够吃便可。”
江寒之想了想,又问:“陛下此前是不是早就猜到了?”
“呵呵。”王大人笑了笑,“陛下英明,许多事情自然比咱们想得远。”
江寒之知道他当着三皇子的面不敢议论太多,便也没再多问。
如此,事情有了结果,他们便可以计划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