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琛和秋丽到了吴家,还没来得及细看,先把僵住了的吴清弄进屋里,问邻居要了一碗温水。
邻居王婶子心疼吴清,把家里舍不得吃的蜂蜜,狠狠的挖了一大勺在碗里,拿给了秋丽。
秋丽兑了一碗蜂蜜水拿给吴清,吴清牙齿打着颤,坐都坐不稳,直往地上滑,根本喝不进去,秋丽看着心里急。
一时,便见林琛钳住了吴清的下颔,掰开嘴缓缓的给他灌了下去,吴清被呛的略略咳了几声,却仿佛有些醒过神儿了。
他在四周缓缓的环顾了一圈儿。
此时,天色已经蒙蒙亮了,吴清隔着玻璃看向院子,眼睛死死的盯着窗外,惊恐万分,似乎想要大叫,又似乎怕惊动了什么,卡在喉咙里只出丝丝的气音儿。
林琛死死的钳着他的手臀,不让他滑倒,吴清依靠在林琛身上,缓了一下神,伸手一把抓住了林琛,仿佛溺水的人抓着一块浮木,终于有了依靠,片刻后,方号啕大哭起来。
林琛没有劝慰,任由他泄,直到吴清哭的天昏地暗,眼前黑,林琛才接过秋丽递过来的温热的毛巾盖在吴清的脸上。
吴清吓了一跳,双眼直直的与林琛对望,渐渐的,吴清似乎平静了下来。
他缓缓的抬起手,接过毛巾,细细的擦了手和脸。却仿佛那毛巾有千斤重,擦的十分吃力。
擦完,吴清像是终于完成了一件大事,眼睛直直的看着林琛,双手把毛巾递了回去。
林琛没有回避他的目光,接过毛巾,平缓的开口道“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亲弟弟。”
吴清身子一颤,热泪又一次夺眶而出。
他抱住林琛,嗓子里终于出了嘶哑的声音,一声声的喊着“哥”,好似林琛是他救命的稻草。
林琛方才已经托人往矿上挂了电话,秋丽拿了钱,托邻居们买米买菜,这么多人在这里帮忙,总要给人家吃饭。
吴清虽然悲痛欲绝,也许因为有了依靠,逐渐缓了过来,只是坚持要在灵前跪灵,林琛没有劝阻,秋丽见了,又找了个厚垫子给他垫上。
到了上午八九点钟,向东在矿上找了个卡车,又带了几个人过来。
车上拉着三口棺木,装殓的衣物,孝布,并香烛纸马,一应俱全,甚至连阴阳先生都找了来。
向东进了院子,先给吴家三口行了礼,吴清还了礼,哑着嗓子道了谢。
向东摆摆手,表示不用外道。自己带着阴阳先生进屋去找林琛。
林琛正在屋里同邻居们叙话,听大家又讲了一遍事情经过,与昨晚听王婶子说的并无太大出入。
又商议明日一早出殡的细节,大家各有建议,最后只等林琛拍板决定。
林琛见向东带了一个人进屋,便猜是阴阳先生了,起身迎了,让了座,那阴阳先生也不费话,讲了各种白事的规矩以及各种应用之物。
各地风俗不同,林琛边听边心下计较,又与众人一一议定细节,计议停当,当下各行其事。
采买的事不用操心,自有向东张罗,林琛带人安排香烛纸马,又为三人即将入棺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