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有旁人来过吗?”三月暮努力忘记衣服的事。
池上暝:“没有。”
他虽探不出三月暮到底是什么病,但能探出确实是陈年旧疾,而且每一次作似乎都是自己压制下去的,想来三月暮的师弟师妹应该并不知道此事,所以即便心焦,他也没叫他们来瞧。
但是……池上暝不明白,三月暮说过他相信他的师弟师妹,那又为何不告诉他们?
“他们若是知道,必会担心,”三月暮掩唇咳了一声,“担心我,担心坤卯派,现在我既还撑得住,就还没到他们来撑门派事情的时候。”
仙尊和掌门是不同的,仙尊平日里不过是教教弟子,或者出门除个妖降个魔,即便偶尔帮忙处理些门派事,也不过是哪里有了个别非自然的灾祸,他们去救助灾民、平息事端。
可掌门不同,掌门要面对的,还有不同门派私下的勾心斗角,有心之人对门派的明枪暗箭,被推上高位之后不得不做出的违心抉择,掌门要面对的,还有太多太多。
他私心想让自己这些师弟师妹们,再多一些快活的日子,哪怕不能很久,总归是多一天是一天。
那场大战,确实让三月暮落下了病根,他自知不可能瞒住师弟师妹,便告与他们说,要对外宣称自己受了重创。
那时苏戎刚走,坤卯派内也伤亡惨重,各家仙门说是同仇敌忾,但真看到玄门第一门派衰落,谁不想来分一杯羹?冠冕堂皇的面具下,谁又会真的施以援手?
这个时候,一个重伤的掌门远比一个实力强悍、手腕铁血的掌门听起来更易让人掉以轻心。
于是三月暮就借着这个机会,一举两得,对师弟师妹们谎称改变了自己的脉象,让仙门百家减少防备,也不让师弟师妹起疑。
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能瞒到自己撑不住那天。
“掌门师兄?”程鸢敲了敲门。
三月暮立刻下床,蹬上鞋袜,池上暝及时地拿来外衣替他披上。
“怎么了,师妹?”三月暮衣冠整齐地打开门。
“出了点岔子,”程鸢严肃道,“魔族异动。”
她拖了张椅子坐下,就将一张皮质地图展到桌上。
三月暮说:“先喝口茶。”
程鸢看也不看,将桌上的茶杯摸过来一饮而尽,这几日几位仙尊也没有休息,三月暮处理魔息的事,其他公务就由他们接手了一部分。
三月暮的目光在程鸢带来的地图上游移。
他挑给他们的公务一般都是以往不会出现纰漏的,只需批阅查看即可,魔族自那一战之后也一直循规蹈矩,再未有什么动作,所以他才交给了程鸢,为何这几日之内却出现了异动?
“南川、北川,”程鸢搁下茶杯,用手指点着地图上环着魔族地域的两条河道,“这两条河道附近的村民反映,进来河中总有不明生物游过,它们不伤害渔船,也不袭击人类,但是河道内的大小鱼类都不见了。”
“我们本来以为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