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星月猛地将指尖掐进掌心,面上却依旧云淡风轻的模样,淡淡地看了聂薇一眼。
聂薇被她一看,隐约间反应过来,可膝盖好疼,她一时又理不清楚。
直到傅行野说:“星月,聂小姐这话我怎么听不懂?你来解释解释?”
岑星月从猛地瞪大眼睛、懊悔不已的聂薇脸上移走视线,问傅行野:“行野哥哥,我还以为,你真的和聂长欢吵架了,分手了。没想到,你故意亲近我,是为了诈我。不过你既然都已经查清楚了,还大费周章来今晚这一出干什么呢?”
傅行野看着岑星月,好一会儿过后才说:“你我相识十几年,总有情分在。若是没有今晚这一出,我不当面逼你承认了这茬,你行野哥哥我要是突然朝你发难,你怕总觉得不甘心,认为我傅行野不顾及……”
“你怕颜颜日后若是回来了,会怪你对吗?”岑星月摇头轻笑,露出一个嘲讽又无奈的笑容,“又是颜颜,在你眼中,我就只是一个颜颜的附属品,对吗?”
傅行野没说话。
岑星月沉默良久,最后仰头看了眼并没有星子的漆黑夜空:“既然行野哥哥你都查清楚了,就应该知道这件事里虽然有我的影子,但是我并没有真正沾手,你可以从道德上谴责我,但是实在没有理由追究我的责任。”
傅行野只看着她,笑意渐渐淡了:“你倒坦荡。”
岑星月不敢去看他看自己的眼神,扭过头看着旁边的地面:“行野哥哥,恐怕也只有你,愿意为了那么个什么也不是的聂长欢,在鲸城到处得罪人吧。你对我失望也罢、恨我也罢,我都不后悔。”
“唐斯淮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不还躺在医院里?”在傅行野心目中、或者说在所有人心目中,岑星月都是眼高于顶、清高自傲的,不想只是简单的不甘与嫉妒,让她也走到了这一步。
看着她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样,傅行野心里不是毫无触动的。
他一时没再说话。
岑星月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这片刻的心软,立马流了泪,哽咽着低下头:“其实说不后悔,不过是骗自己罢了。我知道我不再光明磊落了,可她抢走我太多东西了,从斯淮哥到冠军位置……从她出现开始,我就一直在失去。”
“行野哥哥,你为什么就是看不明白呢,聂长欢她根本就没有她所表现出来的这么好。她现在拥有这些,不过是她运气好罢了,但她不会永远都这么好运的,她……”
“你说什么傻话呢。”傅行野打断她。
听到这句太像情话的话,岑星月心头一喜,还以为傅行野终于心软了。
哪知道傅行野嗤笑了一声:“不是她抢走了你的东西,她只是得到了她该得到的东西。你不过是她踩在脚下的其中一个而已,你以为她会记得你、甚至有时间去刻意针对你?”
岑星月猛地咬住唇,不敢相信傅行野对自己这么毒舌。
傅行野悠悠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吩咐陈焰川:“让岑星月把她手里捏着的证据全部交出来,再拿着当初在华城收集的那些证据一起,把她送回华城、断她自由。”
他一向不对女人动粗,尽量走合法途径解决问题、断人前程。
一旦进去,聂薇再也别想回娱乐圈,更别想再在这上层圈子里游走冒头。
这对聂薇来说,无异于直接要了她的命。聂薇当时就跪在地上起不来了,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是悔恨多一些,还是恐惧多一些。
她甚至,都不敢开口求饶了。
而岑星月见傅行野走了,明知道这种时候不该再纠缠,但还是不顾自尊地追了几步,大喊了声“行野哥哥!”。
傅行野脚步一顿,回头来看她:“岑星月,今晚都坦诚到这份儿上了,咱们的情分自此就断了。最重要的一点,好自为之,不要再去招惹聂长欢,更不要再落到我手里。否则,下一次我就不只是动你一个人这么简单。”
这一次,只是情分断了。
恐怕下一次,她就会落得和聂薇一样的下场。
岑星月跌坐在椅子上,幽幽地想,傅行野对她,终究是不同的。
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岑星月一个人在天台坐了很久,最后她拿起手机,给阎潇锋打了个电话。
“阎教授,之前您不是一直在考虑要收一个传承弟子吗?……对,其实我想跟您推荐一个人,这个人您也已经很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