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长欢冷静地挣扎了下,没挣脱掉她才抬起头来看着傅行野,很平静地说:“放手。”
“欢儿,你听我解释,这件事我可以解释的,我……”
“有什么好解释的呢?我都亲眼看见了,难道你觉得我还会再被你哄骗?”聂长欢浑不在意的笑了下,拿另一只手想要掰开傅行野的手,没成功,她干脆放弃了,又淡淡缓缓的说,“你回去照顾傅楚成吧,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欢儿,你先……”
“我让你回去照顾傅楚成,你听不见吗?”听着傅楚成撕心裂肺的哭声,聂长欢心烦意乱,一个字也不想再多说,又挣扎了几下。
她越是挣扎,傅行野就越是更加用力地攥着她的手。
“欢儿,等我找到靠谱的阿姨,我立刻就可以去陪你和好好,我以后……”
“没有以后了!”聂长欢突然失控,红着眼睛瞪着傅行野望着傅行野,重复,“没有以后了!”
“你当真以为你是九五之尊么?说什么等你,说什么安顿好这边就可以陪我和好好?”
“我和好好凭什么等着你?凭什么?!”
聂长欢冷笑起来:“傅行野,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是谁啊?!”
眼泪又流下来了。
聂长欢不想让傅行野看见自己的眼泪,不想让他觉得自己舍不得他、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有多伤心和难过,所以她欲盖弥彰的又冷笑了下,抬手擦掉眼泪的时候她的注意力又被傅楚成的哭声给吸引了
她突然就想起,傅楚成还一直在秋千上。
她偏过脸垂下模糊眼睛,重归平静重提旧话:“你回去照顾傅楚成吧,我还有事,要走了。”
见傅行野仍旧没有反应,聂长欢笑着提醒他:“如果傅楚成从秋千上摔下来,我岂不是成罪人了?所以就当是可怜我这个无辜的路人,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听到这话,傅行野偏头往回看了眼,这才真正将注意力用到听傅楚成的哭声上,因为听到了傅楚成的哭声,想到煮饭阿姨已经出去买菜,现在整个别墅里就只有傅楚成一个人,傅行野就犹豫了。
聂长欢一直紧紧地注视着他,所以他那一瞬间的犹豫,她立刻敏感地察觉到了。她毫不犹豫地往后猛退一步、并在同时将自己的手腕蛮力抽出他掌心,快步离开,头也不回。
“聂长欢!”傅行野追了两步。
聂长欢干脆脱下脚上的高跟鞋,发足狂奔,好像身后是不断陷落的万丈深渊。
傅楚成哭得更大声了,声音已经哑了。
傅行野在原地咬着牙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奔跑着回了别墅。
傅行野已经快从秋千座椅上掉下来了,一只脚都已经跨出来了,一张脸更是因为用力嚎哭而变得通红。
一看见傅行野过来,他一手死死地抓着秋千绳索,一只手朝傅行野伸过来、不断地空抓着,嘴里不断地叫“爸爸”、“爸爸”。
这是之前负责带傅楚成的那位阿姨教的,那位阿姨确实以为傅行野是傅楚成的爸爸。而傅楚成叫会了以后,无论傅行野怎么教他,他都改不过来了。
傅行野原本是要直接过去将他抱下来的,但是一听到这一声又一声的爸爸,他就站住没动了,一双桃花眼幽冷地盯着傅楚成,哪怕傅楚成还只是一个一岁多且发育不良的孩子。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快一分钟,就在傅楚成眼看就要掉下来的时候,傅行野才沉着脸上前,单手把他从秋千椅里拔了出来。
傅楚成立刻就抱住了他的脖子,嚎哭的声音弱下来,变成呜呜的,像是一只受伤了小兽。
傅行野就单手抱着他,又立刻转身朝别墅外走。
他顺着聂长欢离开的方向一路疾走,边走边看,可是他都走到别墅门口了,都没有看见聂长欢的身影。
而傅楚成已经趴在他肩上睡着了,头大身瘦的小小身子是不是朝旁边歪落。
傅行野无法,只得抬起另外一只手,扶住了他的脑袋,将他护住。
马路另外一边的远处,开着车子去而复返地的聂长欢双手死死地捏着方向盘,静静地看着傅行野拿手护着傅楚成的样子,觉得自己前几天才刚刚复原的心脏,像是又被钉子给钉穿了几个洞,有寒冷又萧瑟的厉风正呼啸着往那个几个洞里钻、刮着她本就鲜血淋漓的皮肉。
她不明白,傅行野为什么就要这样对她,为什么就要偷偷养着别人的孩子,那个人还是楚颜……
她知道傅楚成只不过是一个一岁多的孩子,她实在不应该和一个孩子计较,可是一想到这个孩子是楚颜的,她就真的忍不住恨起这个孩子来。
但她转瞬就想明白了,自己最该恨的,不是楚颜,更不是这个孩子,而是傅行野。
她隔着车窗玻璃,看着那个依旧将傅楚成牢牢护住的傅行野,想问一问傅行野这个父亲,你到底还记不记得,你曾答应过你女儿,今天要带她去游乐场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