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玉笑道:「淑妃娘娘看上清寧,讓她作陪是她的福氣,哪裡稱得上是耽誤……只是觀里每日有早晚兩課,為供奉的仙人誦經,禮不可廢,清寧怕是沒這個福氣為娘娘領路了。」
「小道長哪裡的話,功課要緊,」嬤嬤笑得溫和,視線落到了稍遠一些的清寧身上,「辛苦清寧小道長今日跑這一趟。既然小道長有任務在身,我們也不便多留,左右今天這日出也看不成了,你先回去做早課吧……明日再早些來,咱們爭取早課前去見識一下日出奇景。這樣既不耽誤小道長早課,也能繼續領路不是?」
清玉的笑僵在了臉上。清寧的臉色變得更白了幾分,她無措地看向自己的師姐,眼神里寫滿求救。
接收到自己師妹的訊號,清玉張嘴欲再言,卻被嬤嬤直接打斷:「好了,我們娘娘不喜鋪張浪費,後面的菜撤了吧。伺候的人也不用留太多……就留這兩個吧。」
她隨手指了兩名道觀弟子,剛好包含佑寧在內。
精明如清玉,立即明白今日這一遭是屋內的貴人在敲打自己和清寧,想來是昨日殿前那些事傳到了貴人耳朵里。
清玉咽下了求情的話,改口道:「嬤嬤辛苦了。」
其實不難理解。文宗貴為九五至尊,每日政務繁忙,膝下也不缺子嗣,自然不會費心勞神惦記著幼年就被送走的公主。可姜文君不一樣,佑寧是她懷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又是長女,母親的天性讓她做不到文宗那般說忘記就忘記。
心裡這麼合計了一圈,清玉覺得有必要同自己師父商議一下。即便佑寧沒有膽子告黑狀,但眼下看來這淑妃卻不是個省油的燈,今日是敲打,保不齊明日就是突然發難,得提前想好應對才行。
至於清寧……她性子著實太過嬌縱,趁這回讓她吃點苦頭,長長記性也好。
佑寧目送清玉領著清寧匆匆離去,留下她與一名小弟子。
兩人對視一眼,默不作聲地立在門外,隨時聽候屋內貴人差遣。
剛站了沒一會,屋內便傳來柔和的女聲:「嬤嬤,讓兩位小道長進來吧,我想同她們說說話。」
「是。」嬤嬤應聲把人領進屋。
貞元觀香火如今不盛,拿不出錢修繕,即便是最好的客房,條件也好不到哪去,只能算個落腳點。可現在,原本平平無奇的客房硬是被裝點的金碧輝煌,絲毫不見之前的模樣。
「哇。」另一名小弟子替佑寧感嘆出聲。
「兩位小道長如何稱呼?」姜文君端坐主桌前,由宮女伺候著用膳,見兩人進來,抬眸輕聲問到。
「娘娘吉祥,我叫言靜,取『非禮勿言,靜心明德』之意。」小弟子搶先回答,張口就是吉祥話。
姜文君點點頭,不做評價,只是轉頭看向佑寧,道:「這位小道長呢?」
佑寧心頭瞬間湧上無數話語,想問問眼前的美人還記不記得自己?想問問她這些年可有想過自己?
可說出口的,只有老老實實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