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最後理智戰勝了美色,他冷靜了一下,然後道:「殿下,您天賦悟性絕佳,並非池中之物,這小小的一方天地不是您的歸宿,您必須得飛升。那小道姑雖其貌不揚,卻與您有緣,是您飛升之路上必不可缺的助力,我們得克服一下。」
他目光真誠,言辭懇切。
歲偃停下抽泣,定定地看著他。
後者表情紋絲不變。
單丘的占卜之術高明,雖然歲偃時常調侃他,但他從未懷疑過他占卜出來的結果。今日一哭二鬧都沒效,可見這小道姑確確實實是他飛升的關鍵。
這般想著,歲偃收起了楚楚可憐的模樣,嘆了口氣,說:「行吧,我知道了。」
單丘見他垂頭喪氣的模樣,有些不忍心,忍了又忍,最後還是沒忍住,開口道:「殿下也不必如此沮喪,說不得以後您會感謝今日的妥協。」
他的目光落在空中一道若隱若現的紅線上。
紅線的一頭連著歲偃,另一頭連著的便是那個柔弱枯瘦的小道姑。
*
貞元觀受封於文宗祖父太宗時期。當初太宗還未繼位,遇皇帝染時疫而逝,幾個皇子立刻開始奪位廝殺。太宗之母惠顯皇后當機立斷,假稱太宗侍疾染病,攜其悄悄避戰遁逃貞元觀。待京中混戰結束才領著太宗以「太子正統」的名義,逼迫混戰勝者讓位。
太宗繼位後,感念貞元觀收留之恩,賜其皇家封號,在位期間保其香火。可惜貞元觀當時的觀主心善有餘,能力平平,太宗逝世後頹勢漸顯。到谷菱仙姑這一任更是空有封名。
佑寧曾暗暗猜測,貞元觀衰落至今,可能是老天有眼吧。畢竟谷菱仙姑連最後的善心都沒了。
貞元觀所有人鞍前馬後,手忙腳亂地伺候文宗一行人入住後,已是日斜。
佑寧被打發去廚房幫忙。
燒火挑水這類粗活觀里的小道姑們都不樂意做,自然全落在佑寧身上。
貴人出行,御廚隨行。來自皇宮的御廚挑剔,光是洗菜就廢了一大缸水,佑寧不得不來回跑動挑水,等坐下來準備生火時,肩膀火辣辣地疼,差點手都抬不起來。
「烹飪一道,火候尤為重要,你這小丫頭看著就不頂事,趕緊讓開,別擋著我們為陛下備食!」佑寧忍著痛正專心盯著火摺子生火時,背後猛地被人一推。
猝不及防,她往前一撲,額頭狠狠地撞在灶台上,剛燃起來的火摺子被前撲帶起的風吹滅,留下火星的摺子一下杵在了佑寧的下巴上。
「嘶。」額頭和下巴的雙重疼痛讓佑寧沒忍住倒吸一口氣。她抬頭,一名圍著圍裙的雜工正昂著下巴看著她。
佑寧對他有印象,這人雖是個雜工,但好似與掌廚的御廚有關係,這次隨行的御廚班子除了掌廚,其他人都在有意無意地討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