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你到底在哪里?”一双毫无温度的冷眸划过一丝星芒,夏霏墨紧紧盯着向芯妤那张陷入回忆的面容,没有一丝松懈。
“那一日……”美人迟疑低喃,心绪昏昏不安,时光流逝,却始终没能说出来藏匿在心底的隐秘。
在这个思想封闭的年代,世人不会相信男女之间会存在纯粹的友谊,尤其一个已婚的夫人更是要严谨自己的品性,除了自家夫君,不可以与其他男子一同私游,如若现,必定会被世俗的污言秽语所吞噬,严重者还会被夫家沉塘处置。
纵然皇甫翰是当今三王爷府上的大世子,也无法改变这种世俗的恶习。
凝视着夏霏墨眼底的等待,向芯妤娇容浮动,她收紧心绪,缓缓开口道:“那一日,妾身去往市集为祖母挑选贺礼,傍晚才归来。”
“哦,何人为证?”阴鸷的气息又逼近了几分,紧张的佳人不敢呼吸。
“无……无人为证……”不流畅的情绪暗中刺激着向芯妤憷的眉黛,回复的声音显得吞吞吐吐。
“那贺礼呢?”怀抱美妻,冰霜如旧,夏霏墨冷静地不同寻常。
“这……”向芯妤的面色“唰”的一下素白更多:“这……贺礼,妾身已经定下了,再过两日便可送来。”
确实是已经选定了贺礼,但不是在三日前选定,而是昨日。
透过美人目光中的胆颤,夏霏墨似乎探知到了事情的真相,突然他原本锁住美人下巴的右手,勃然向上托举,有力的指尖强行力,狠厉道:“哼—,夫人,这说假话的本领果真是信手拈来,可惜,你骗不过本将军。”
随着他冰冷的嗓音从头顶倾泻而下,一股酷冷的寒流径直冲向芯妤的脑门儿,这股独属于男人的强烈压迫感辗转袭来,刹时凶得佳人吃痛不已。
“夫君,妾身没有—,啊—!”不待向芯妤把话语说完,夏霏墨满目嫌弃的将怀中娇妻一把推倒,推她的力度用了五分力量,美人没有防备,应声坠落,重重地跌倒在了冰冷的木质地板之上。
“你这妇人,十分恶毒,就因为表小姐无辜累你落水,你竟然教唆花匠牛二力暗中破坏荷花池边的倚木栏,想让表小姐坠入池水之中,却不成想,害得小俊公子无端溺水,深陷昏迷,如此恶劣行径,委实让夏府蒙羞。”夏霏墨毫不顾忌的道出了从牛二力口中探来的招供,原封不动的述说了出来。
这席话一出口,骤然震惊厢房,向芯妤捂着疼痛难受的下巴,美目增大,素白的面颊上尽显惊恐之态,眼光所露之处皆是惊骇之色,她难以置信夏霏墨口中的言论,竟然是对自己所言。
“不,不是我,夫君,你听我说,小俊落水,我也是方才听了丫鬟所言,才知晓此事。”向芯妤俯地哭泣:“那一夜,夜游清凉河畔,我无意落水,虽然狼狈,但是妾身并没有迁怒过表小姐,那一日荷花池边,表小姐想送手镯与我赔罪,妾身与她推拒,皆是因为想归还表小姐的好意,那手镯是表小姐亲母所赠,妾身焉能收下如此贵重的礼物,却不想在与她的推拒中,失手跌碎了她的心意,妾身当时羞愧极了,也自责极了,并没有像表小姐所言那般对她心生恼怒。”
梨花带雨的哭诉,我见犹怜,可是向芯妤的眼泪,在夏霏墨的看起来,却是鳄鱼的眼泪,全是谎言。
“哼—,满嘴挑拨离间之词,到现在你还不死心,妄想污蔑表小姐,”夏霏墨冷笑一声,声音中满是邪祟:“三日前,你根本就没有去游逛市集,而是偷着去见牛二力,用了一件贵礼,收卖他,让他在倚木栏上做手脚,好让你出气,对吧?”
“什么?!这是谁说的混账话,妾身没有,并没有做过这等恶心之事。”眼眶里的泪水更加拥堵了,她想要停止哭泣,却怎么都停不下来。
“没有!哈哈哈—,可笑—”凉薄的寒唇冷酷下压,夏霏墨目光凌厉的望着俯跪在地上的女子,伸手从暗袖之中,掏出一串物件出来:“夫人,你好好看看这件收买牛二力的贵礼吧。”
闻言,向芯妤轻抬额头,忽暗的火光陡然一照,那一串晶莹剔透的翡翠佛珠,是如此醒目,如斯光彩照人,如此伤绝人心。
“这佛珠……,怎么……”美人羸弱的目光即刻转向自家夫君,突然她现男主极寒目光中正喷射出一股吃人的气息。
“不……,我没有……”伤泪横溢,向芯妤痛苦的哀求是一个女子陷入绝望的无助:“夫君,我真的没有……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我没有……,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眼白下沉,看着泣不成声的向芯妤,耳边听着她泪如泉涌的哭声,夏霏墨暗冷的心中一片坚硬,愤然思源:‘果然是蛇蝎美人,长得越是漂亮,心就会越狠毒。’
“向芯妤,”这是他第一次唤出了美人的本名,也是休妻行动的开始:“你是祖母亲定的正妻人选,而如今竟然做出这等晦事,自然也是要等到祖母归来之日,再行定夺你的去留,这几日你就待在柴房里闭门思过吧。”
说到此处,夏霏墨突然弯下身形,将冰冷入骨的眼睛径直盯在了向芯妤早已哭得崩溃的脸上:“记住,不要妄想再耍什么花招,也不要妄动任何坏心眼,你就老老实实待在柴房里面,好好反省自己的过错,好好想一想如何向祖母交代。”
“将军……,呜呜呜呜……”向芯妤勉强压制住自己无助的哭泣,愁云问道:“你真得相信那花匠所言么?”
“……”夏霏墨站直身躯,背她而立,轻呼一气,笃定说道:“眼下证据确凿,而我,只能相信自己所见之事。”
“如果是污蔑呢,难道将军也愿意相信么,呜呜呜呜呜呜……”不敢相信自己这一年来的隐忍付出,得到的,竟然是这般下场。
“那好,你告诉我,三日前,你到底去了何处?”夏霏墨酷冷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没有任何情绪。
“这……,呜呜呜呜呜呜……”向芯妤绝望泪饮,她不能说,不能说……
因为无论是教唆下人谋害表小姐,还是与其他男子暗下私会,她皆逃脱不了世人最污秽的风言风语,终是无法独善其身,做不到全身而退……
夜魅,凝重,风荇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