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州府的援兵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现场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岸边一溜七荤八素的粽子。
崔扶山就守在那几个为首的悍匪身边,只要看到有人醒过来,就给对方一拳,再把人打昏过去。
如此反复三四回,那几人无一不是鼻青脸肿,眼睛乌黑。
裴子徵合理怀疑,剩下的其他人一直不醒,是看到了同伙的现状,乖觉地装睡下去。
“扶山啊,你的手不痛吗?我这儿还有一些药呢。”
“有拳头,何必浪费?这药制作起来麻烦得要死。”崔扶山瞥了她一眼,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无可救药的败家子,“大哥,还没被柳先生唠叨够呢?”
官府的人将悍匪们擒拿住,戴上了手镣脚铐,孙泰也走向了另外那波人。
“几位到底是什么人?”
虽然刚刚他们齐心合力,但这些人偷偷摸摸追踪匡平盐场,也是形迹可疑,他必须问清楚了。
对方一共有四个人,除了昏迷的那个人以外,其余三个人都是练家子。尤其是其中两人,以他的毒辣眼光,立刻看出了对方不仅身手不凡,而且身法武艺又快又狠,走的是暗卫的路子。
绝对不是什么江湖草莽。
然而,那两人只是护在了昏迷之人的左右,一言不发,仿佛两个哑巴。
唯有那个壮实些的第三个人答道:“这些问题,待我家主子醒过来,自然会回答大人。”
主子?那个昏过去的,是他们的主子?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冲锋陷阵的主子,真够……平易近人的。
若是没记错的话,刚刚这几位护住主子的动作,没客气到哪儿吧,把人跟个陀螺似的推来转去。
裴子徵将清岭横放下来,头靠在自己腿上,从衣襟里掏出个药瓶,倒出药丸喂了进去。
结果这人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
不至于吧?这药效时间有限,即便他那个时候吸的多,也决计不会昏迷这么长时间。
难不成世子和别人的体质不同,或者是药性冲突,把他脑子药坏了!
裴子徵心里“咯噔”一下,连连念了好几声佛。
那她可真是好心办坏事,罪过大发了!
结果正是沮丧,手指却触摸到了什么软软的,特别烫的东西。
接着,便觉得手下抑制不住地激灵了一下,又立刻一动不动了。
那是清岭的耳朵。
“……”
裴子徵面无表情,将他的两只耳朵往两边一拉,语气凉凉:“道长睡得香甜否?打算什么时候从我腿上起来?”
身下的人浑身紧绷起来,纤长的睫毛颤抖了两下。
紧张得可怜兮兮。
清岭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他确实早就醒了,只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这件事情。
而且还偏偏让心上人目睹了这么丢脸的画面,更是觉得心乱如麻。
一想到自己当时那个狼狈痴呆的模样,他就觉得难堪。
还是先装死吧!
然后装作什么都不记得的模样……他最擅长这个了!
“道长?你再不起来,我就让扶山把你扔出去了。”
“……”
好无情啊。
清岭无奈地睁开眼睛,还熟练地变出了一张十分虚弱迷茫的脸。
仿佛下一瞬就要柔弱问道:“我是谁,我在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