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没说,又什么都说了。
薛鸣佩低眉顺眼,只当都没看见,继续伺候郡主。
直捏了快半个时辰,她已经是腰酸背痛。
偏偏温盈躺得矮,为了方便动作,薛鸣佩不得不半躬着身子,没多久额角已经沁出汗来。尤其是在这七月仲夏,实在不好受。
燕啭在一旁给温盈扇风,也不会照顾到她身上。
薛鸣佩下半身几乎蹲得快没知觉,见郡主依旧没开口放过自己的打算,忍无可忍,径自站起来:“不知道郡主现在舒服些了吗?”
“……”温盈睁开半眯着的眼睛,“好一些了,妹妹这手艺确实不错,难怪婆母也这么喜欢你。”
“若是郡主依旧不舒服,可以唤府医来上药。”
“多谢提醒。”温盈慵懒道,“不过不用了,二公子已经帮我上过了。他这个人,脾性大得很,若是让别人经手,只怕还要不满。行了,我一会儿也还要忙,妹妹且去吧。”
薛鸣佩安静地听着,表情未改地退下。
直到看不到她的身影,温盈的脸才冷了下来。
“郡主,您说,她真得像看上去那么不在意吗?”燕啭一直盯着薛鸣佩的动作,见她竟然像是毫不动容,心中纳罕,“她倒是沉得住气。”
“废物,她当然沉得住气。眼下才刚新婚,戚韫留在这儿也是常事。她手里依旧有钱,大夫人也向着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她要真因为这个着恼,那才是用不着我操心,就能自取灭亡的蠢货。”温盈剜了燕啭一眼。
“戚家二房那几个废物是怎么回事?你派去的人是怎么说的,怎么到现在,那几个铺子还在薛氏的手中!”
“郡主,我们的人都是按计划行事的啊。”燕啭委屈道,“可没想到戚大夫人,居然站在薛氏这一边。”
“不是说戚慎对这个女儿和外孙女儿无所谓吗!”温盈烦躁道,“那几件铺子的进项,撑得上寻常十间铺子的了,他们怎么还舍得留在外人名下!”
燕啭垂首不语,倒是后来走进来的莺啼,给温盈奉上了冰盘,低声道:
“奴婢的人倒是派人打听出来一些内里。据说那薛氏的爹,只是南府小吏之子。原本以他的身份,应当是没有机会见到薛氏的娘的。可他不仅见到了,还没什么阻力地把戚氏的嫡出大小姐,娶回了家。”
温盈目光凝起:“你是说,薛氏爹娘的婚事,原本就是戚氏默许的事情?”
“是默许,还是推动,谁说得准呢?”
另一边,薛鸣佩回到屋子里洗漱完毕,便觉得手臂和腿根处疼得厉害,将衣服脱下来一看,疼痛处红肿一片,看上去就十分严重。
“主子,我去叫府医来。”画琴见状便急了。
“这么晚了,叫府医兴师动众,到时候又是一阵风雨。”薛鸣佩叹了口气,“你去百宝阁左下的抽屉里找找,有个小白瓷瓶,拿过来给我抹上。若是明天仍是疼,我们出去看看。”
正在抹药,却见枫儿走进来,凑到了薛鸣佩耳边:“主子,瑞云姑姑来了,说夫人现在想见您。”
被枫儿称为“夫人”的,只有一个人,戚宁雪。
“现在?”薛鸣佩怔然。
这可都已经快亥时了,戚宁雪这么晚了找她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