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西边军情已经呈上了御前。
绍永帝大发雷霆,质问户部,年初就拨给西宁军的军粮军械,为何数目和种类都对不上。
军器监新研制出的兵甲,刀锋比以往坚固锋锐几倍。
可这样的神兵利器,怎么会落到边沙蛮子的手里?
只有戚韫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
谢党中有人拿着西宁军士兵的性命,去换自己的滔天富贵了。
这一件罪行定下,谁也拉不回谢伯潜。
只要今夜他抓住了这个人,大理寺手里的证据链就完整了。到时候三司会审,顺着这个案子就能摸出军械案的底细。
若是让郭鸿逃出梁京,谢氏仍有机会把事情遮掩下去。
他筹谋了那么久,成败皆在今日一举。
怎么能收手,怎么可以收手。
戚韫握紧了刀柄,目光落在了少女痛苦的表情上。
他已经确认了胎记,她就是真正的薛鸣佩,那她死在今晚,又有什么可惜的呢?八年前她就该死了,更不用说这些年她还这样不老实。
可是……
“你……你又受伤了吗?”
那个雨夜,她望向自己的目光,纯然如同稚子,一片澄澈的关怀,仿佛是真得担心他是不是受伤了。
他的呼吸有些不稳。
为那一晚她的关怀可惜。
可惜了,无论如何,我也不可能为了你,坏了戚家这么一盘棋局。
臂膀上那道已经愈合的伤疤,犹在提醒着他:有什么好可惜的?
纷杂思绪闪过,也只是瞬息。
很快,戚韫的左手做了个手势。
大理寺诸人都看清楚了大人的指令。
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