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是锣鼓喧鸣,十里红妆,洞房之内,她身披嫁衣……
然后是折剑崖上,当胸一掌,崖上风大,那嫁衣扬起,像一团拼命燃烧的火焰……
行歌胸口大痛!
月无极终于察觉不对,忙将怀中之人松开,掌心一股温烫绵延的内劲导入行歌体内。片刻之后,他望着行歌一瞬间煞白的面孔,心中沉痛,目中血雾升起,咬牙道:“我应该杀了幻云姬的。”
“幻云姬?”
行歌心痛尚未平复,脑中仍是一片混乱,潜意识中却是排斥继续交谈,她不想脑中再出现任何画面,便道:“这位公子你真的认错人了,你口中的人,贫道一个都不认识。公子还是快离开,否则贫道也不敢保证,贫道会做出什么。”
她迟迟不呼救,不过是因为知道此人能瞒过暗卫耳目闯入内庄,必定身怀绝技,但若被逼急了,她也不介意拼个鱼死网破。唉,不知翛然阁是否能听到她这边的动静?
月无极听她言辞坦荡,眼中更是无爱无恨,从来生杀在握无惧无怖的人心中竟有些微慌,“你真的……不记得了?你心口的伤,你心上的人,你真的都忘了?”
“心上的人……你说阿斐吗?”行歌疑惑道。
月无极一震,顿时目光深沉地握住行歌双肩,道:“你若真的忘了,又如何会认为你心中之人是斐然殊?是斐然殊告诉你的么?是他先找到你,然后这样对你说的?他是否告诉过你,你还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如果你心上的人是他,为何会嫁给我?你心中没有一丝疑惑吗?”
“没……他没说……是贫道自己猜测……啊……”行歌双肩被抓得辣痛,几乎可以听到骨骼响动的声音,她张了张嘴,终于疼得说不出话来。
此时忽听门外清笛长鸣,激越悠扬。一道温朗男声,徐徐入耳。
“中庭玉树栖寒鸦,冷露无声湿桂花。此夜月明无极望,不知清歌落谁家。”
一道罡风破门,门外未见人影,掌风先至。
这一掌凝精纯之气,化天地阴阳,月无极分析掌势就知道来人根基不浅,不得不松开行歌,回身使出“虚空业火”绝学,同样以掌相抵。然而,他低估了来者的疯狂。
没有人在第一招试探之时,便如此毫无保留。
双掌交接之际,月无极便知有异,忙分出精神护住心脉,却仍被震出数步,口吐鲜血。
来人收掌,掩身几步到桌旁,堪堪接住因被松开而身形摇晃的行歌。
行歌一抬头,望进斐然殊清冷如中宵月的眼中,心中顿时大定。
再去看月无极时,忍不住惊呼一声:“啊。”
只见月无极双唇染血,更增艳色,凤目爆瞠,杀伐之气炽盛,整个人似浴在火中,令人不敢逼视。他舔了舔唇边的血,啧了一声,冷声道:“斐然殊。”语声之凶狠,唇齿之间若能吐箭,斐然殊已然体无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