鹃姐在酒店订了个精致包间,谎称请任尔东到五院帮讲ppt,实则约他出来细聊。
任尔东一看这隆重的架势就知道宴无好宴,坚决不肯落座:“姐,咱们中午吃碗面就行了。”
鹃姐拗不过他,只能找了个“苍蝇小馆”,用一碗面的时间讲述了她对于公司现状的担忧,怀念以前齐心协力披荆斩棘的日子。
她话里话外都在表达着对乔建彬的不满。
任尔东不想接茬,趁机问她一些陈年旧事,譬如面对齐南药业砸钱抢市场的局面,他们是怎么挺过来的?
“难道真的只靠纯学术?”
鹃姐跟他一起工作久了,慢慢放下了戒心,自嘲地笑笑:“整个行业的人都知道,完全靠学术行不通的,一定要辅以其他方式,让客户获得好处才行。入行这么久你也看出来了吧,我、静姝、乔建彬各有神通。”
任尔东笑了,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
鹃姐的人脉广,善于打听各种小道消息,能帮人解决许多生活上的烦恼和问题;静姝长得妩媚好看,举手投足都在擦边,吊着许多老男人的幻想;乔建彬善于攒酒局,可能还有些隐藏的利益交换。
鹃姐的脸庞浮现出一层幸福的光芒:“那个时候啊,刘经理带着我们一个客户一个客户地拜访,用真诚的服务感动对方。大家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虽然吃了很多苦,但来多少对手都不怕。”
“能举个例子吗?”
“曾经有一天,刘经理5岁的儿子高烧到抽搐,诊断是脑膜炎送进icu抢救。偏偏有另一个医院的主任,我就不说是谁了,给他打电话说是想搭车下班回家。刘经理二话不说,把媳妇留在icu门口盯着,自己从十几公里外开车过来接主任,送回家之后再赶回医院。”
任尔东特别不理解:“那主任抽什么风啊,为什么非得叫刘德志去接送,叫个‘滴滴’、拦个出租车不行吗?”
“你听我说完。这件事是那个主任后来在酒桌上亲口讲出来的,很得意,就感觉像是在夸自家忠诚的奴仆。后来大家都很气愤,问刘经理为什么不给我们三个打电话,随便谁过去接都行啊,你猜他怎么说?”
她习惯了讲着讲着就“卖关子”,任尔东只好给她个面子:“怎么说?”
“他说这是服从性测试,必须得他亲自去接。如果孩子生病就不听话,人家怎么可能放心和我们一起合作?权力,是很多人追求的东西。这个东西他怎么被证明已经掌握了呢?”
任尔东点点头:“我想,这一次接送一定让这个人感受到了,她在使用权力,并且感受到权力所带来的快乐。”
“对!那个主任第二天就给我们提单了,到现在还是一直与公司合作的大客户。”
任尔东试探着问了句:“我大概能猜到是谁了,是不是肿瘤医院的?”
“对!你知道我们当初拿下这个客户有多难吗,我这几年风里来雨里去地伺候这个‘事儿妈’又有多辛苦吗?他乔建彬和孙涛一句话就给我夺走了,我能不反抗吗?”
任尔东听到这里直呼好家伙,自己千防万防,还是被她套路进来了。
他只能顺着对方的意思表达愤慨:“确实不合理。”
“所以,姐姐能不能求你帮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