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爸爸……不要……不要丢下我……”病床上的女子似乎做着什么噩梦,不断地嘀咕嘟哝着。
外面华灯初上,医院灯火通明。
书言昏迷不醒已整整一天的时间。
顾景承昨天将她送来医院后,除了早上的例会之外,就一直留在病房里。
他垂下眸看了看手上的腕表,刚好凌晨时分。
医生说她今晚就会醒过来,都已经一整天了,怎么还不醒呢?
他担心地蹙起了眉头,而后,又怅然若失地看向病床上不断梦呓的女子,汗从她的额间时不时地渗出来,似乎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又好像梦见了无尽的悲凉。
于是,他倾身上去,用纸巾轻柔地拂去她额间的细小汗珠。
而在他俯身探来之时,书言已缓缓睁开了双眸。
他还不知道她已经醒了,正在认真地揉擦着她额前的汗珠。
“啊!”书言骤然惊叫起来,猛地推开他。
她似乎还没看清眼前人到底是谁,周围一整块在她眼里是散开来的。
“温秘书……你怎么了?是我……”
眼帘中的人影分散、摇晃、重叠,最后聚焦汇成一个顶点。
她终于认清了,这是顾景承。
而后,她尴尬的笑了笑,僵硬而局促地瞥了他一眼“哦!对……对不起……”
可是脸上,早已泪流满面。
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扑簌扑簌地往下流淌开来,根本无法控制。
这样的她,是那么地无助,又是那么地……可怜。
顾景承眼眶霎时一红,他蹲坐在床沿的一侧,向前挪了挪身,而后,温柔地抱住了她“没事!不用怕,都没事了,你已经安全了……”他说话的时候,一只手抚在她的背脊上,另外一只手则摸进她后脑勺的间里。
书言顿时头脑一热,原本僵硬的身体随之松弛柔软了起来。
她迟疑地将手晾在了半空之中,想伸过去抱他,又害怕地收了回来。
最后,像是下定了决心,卸下了所有的装备,不顾一切地抱了上去。
她的双手紧紧地贴在他的背脊处,抽泣的声音不断从肩膀上传来,她哭得越凶猛。
“我以为我这次死定了,我以为我真的会死……”
哭喊声响彻整间病房,她哭得哀嚎,哭得委屈,也哭得凄惨。
不知为何,顾景承竟将头微微转了过来,在她的侧间里浅浅地吻了上去,而后用一种只有书言才能听到的声音,低沉着嗓音说“没事了!”
深夜里,大哭过后的书言,又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