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潜意识里那股想要活下去的意念推动着她向前。
于是,她两手相交握于自己的手腕处,眸光定了定,随即幡然爬了过去。
她知道他们每个人的身上几乎都配有枪支,然后,哆嗦着在满身鲜血的男人身上来回地摸索着,终于在裤腰带里找到了那把枪。
就在她准备要起身夺门逃跑时,突然一阵“嘎达嘎达”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渐丝入耳,还没来得及站起身,另一个男人已跨了进来。
他瞪圆着双眼,眼眶倏然变红,惊愕地盯着地面上鲜血直流的男人,似乎根本不敢相信这一切。
随即,怒气上升到了极点,龃龉着牙齿恶狠狠道“你这个贱女人……”
说着,就向书言身上扑来。
“啊……”书言一声尖叫。
而后,“砰——”的一声,那男人大腿内侧中枪霎时跪倒在地。
“你这个贱女人,竟敢偷我们的枪!”他虽然是中了一枪,可说起话来仍然中气十足。
刹那,又猛地向书言扑来。
“啊!不要,你不要过来!啊……”
尖叫声与开枪声交错切换着,响彻整间厂房
“砰砰砰——”开尽最后一颗子弹。
血从男人身上溅到了书言的脸上。
男人应枪倒地,全身宛如枪靶,血液顺着子弹里面的窟窿慢慢渗透出来。
书言茫然而呆滞地扫视着眼前所生的一切,她刚才不停地开枪,枪声作响,此刻已完全耳鸣,只听到耳边不断飘来的一阵“嗡嗡嗡——”其他的什么都听不见。
她似乎真的被吓到了。
而后,那张宛如木偶一样精致却毫无灵光的脸上,忽然打起了一个嗝。
泪,倏地就流了出来。
与脸上的鲜血交汇滑落滴到了她那件纯白色的小香风套裙上。
鲜红与雪白。
生与死。
枪声与寂静。
这一切好像只不过是一场幻影,在她眼前漂浮而过,又久久不曾散去。
“啊——”她忽然丢掉了枪支,两手不停地敲打着后脑勺,最后又捂住了双耳,疯一样地跑了出去。
对,是疯一样地跑了出去。
她疯了!
……
待顾景承连同警察一起赶到现场时,只有两具静躺倒地的尸体,和抛到房内不远处的一把手枪,完全不见书言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