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后,妈妈带我去了池塘边搭建的简易小木屋里暂时落脚。
夜里她会在我睡着了时偷偷喝些酒。
我在黑暗里看着妈妈茫然地望着漆黑的池塘,咬着牙皱着眉咽下苦涩的酒。
就像咽下这苦涩的生活!
在农村,离婚是件对女人极不公平的事情。
何况是我妈这样没有娘家人的孤女。
一个人偷偷和婆家人商量好了办了离婚,运气好能拿到孩子的抚养权远走他乡的讨生活算是好的。
还妄想争财产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我妈这些天可不是白忙和的,她拿着厚厚一沓子算好的帐还有我的验伤报告,直接去了法院。
妈妈不但要我的抚养权,还要奶奶一家搬出现在的房子,赔偿这些年霸占的财产。
我爸打来的电话里冲出了狼嗥鬼叫的咆哮声,说我妈要脸不要,离婚给个丫头带走就不错了,还想争财产,再闹,啥也别想要!
我奶则跑来哭天抹泪地赔不是,让看着曾帮我外公外婆下葬的份儿上,离了婚就走吧,要不我爷爷来了她可按不住!
奶奶表面上看似乎是为我妈好,其实她才是赤裸裸的威胁,她想用爷爷的武力吓退妈妈。
妈妈直接怼她道:「你以为我和你个老登一样,被打了一辈子,还仰慕了一辈子,我可没那受虐倾向,他敢动我一个指头试试!
」
「一个外地来的破落户,要不是靠娶我你们发了家,现在还不知道在哪要饭呢!
」
「别让我把你们家的那些个脏事都抖落尽,看谁不要脸,一家子吃绝户,吃上瘾了不成!
」
我妈是故意气她的,爷爷打奶奶是家常便饭,她也习以为常,被打了后还会爬起来给他煮饭。
不气她,怎么抓他们家的把柄。
果然,天擦黑,在外做工的爷爷就带着奶奶气势汹汹地上门了。
他们知道我们孤儿寡母,知道我们没有安全的庇护所,也知道欺负我们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我妈在黑暗里看着冲进院子里的人,拿起电话就报了警。
失控的爷爷瞪着牛一样的眼珠子冲妈妈和我咆哮:「你长胆了,敢将自家男人告上法庭!
」
「我告诉你,在家里我就是法,你赶紧给了撤了去,不听话看我不打死你!
」
「自己没本事生不出儿子,守不住自己的男人,还想来争家产,你哪来的脸!
」
「今天我不把你收拾的服服贴贴,我就不姓杨,他MD,敢威胁老子的人好久没见了!
」
我妈紧紧握着手,声音颤抖地冲着爷爷求饶:「求您了,别伤害我和妞妞!
」
爷爷哈哈笑了几声:「现在求我晚了,看我不打死你们这一对小贱蹄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