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苗腦海里忽然閃過一個名字,龐靜,但時隔許久,他也不敢隨意問出口。
到底是年紀小不懂得掩藏自己的表情,龐靜一下子便看出他的神色,「小哥兒,想問我些什麼??儘管問就是!!」
他記不起來是從哪兒見過這個小哥兒,但此人的面容卻是像極了他的一位故人。
盛苗搖搖頭又點頭,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問出口:「老人家,我瞧著您有些面熟,您可是龐老??」
他還沒有這個資格直呼對方的大名。
龐靜哈哈笑了幾聲,眼尾的笑出了紋,「你這小哥兒怎麼知曉我是誰??」
這一路上他都沒有露過面,加上他如今已經是花甲之年,許多曾經的學生都認不出他了。
盛苗證實了自己的猜想,回頭看了眼皰屋見著池南野還沒有出來便道:「小時見過一面。」
那時的龐老已經是名揚全國,書法大家的名頭蓋過了國子監祭酒這一職稱。許多人提起他,想到的只是書法大家。
盛苗還是五六歲,不知事也想要去讀書,偷跟在府上的馬車後面到了國子監門口,便是那時他看見的龐老。
國子監是莊嚴、神聖之地,他嬤嬤來尋他,罵了他一頓便帶著他離開。
那時他就知曉小哥兒是不能夠踏入國子監的,京中的貴人也不是他能衝撞的,僅僅是一件衣裳,賣了他都賠不起。
許是年紀大了,龐老沒有印象:「我記不得了。」
盛苗勉強的笑了笑:「也不是重要之事,龐大家不記得也是正常。」頓了頓,他想起了什麼便道:「我先去裡頭瞧瞧您的面好了沒。」
說罷他便離開。
龐老見著他遠去的背影,越發的深思,不僅是面容就連說話的語氣,舉手投足都像極了他的一位故人。
他確實不認得這位小哥兒,要是貿然詢問也顯得唐突只能往後在談了。
皰屋裡的池南野已經將醬料炒好,這會只差把面給倒下去了,在煙火氣中他瞧見盛苗。
問道:「怎麼進來了??」
盛苗淺笑,蹲下幫他燒火:「瞧瞧麵條是否做好了。」
「可是外面的人催促了??」池南野翻炒著麵條,詢問他。
盛苗垂著眼,搖搖頭:「不是的。」他就是想進來躲一躲。
池南野覺著此時他的情緒不太對,柔聲道:「不開心了??還是想著早些回去??」
到底是第一次與人在一起,他也猜不出來面前人是因為何事苦惱。
盛苗見著麵條差不多了就把火給熄滅,「沒有,只是想起一些往事。」
池南野把麵條裝起來,「我把麵條給老人家,待會回來陪你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