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回家去!」
嚴克順著李凌冰的身子滑落,雙手攀著她的肩,她的腰,她的腿,一點點滑落,一寸寸捏緊,他的膝蓋砸地,耷拉下頭,曲起的脖椎骨掛不住一兩肉,骨頭根根豎起,他渾身顫抖,同時從腔內迸出一聲低沉的吼,幾乎是帶著哭腔,反覆念了「之寒」二字,然後說:「我不想回家。」
猶如夢魘,一遍又一遍地喊:「之寒——之寒——」
他嘆:「不想回家。」
即使經歷過一世,提前知道了結局,她還是逆光走到這裡。
她都不是膽小鬼,他嚴止厭也不能是!
「嚴止厭,不許做膽小鬼。」她扳起嚴克的臉,「我想,神佛應我心愿,讓我回到這裡,不是來看你墜入更暗的深淵,或許那聲永別還要等上許多年,在那之前,無論發生什麼,我都和你一起走下去。」嚴克與她四目相對,「你記住了,不解今生的孽,我永不入來世。」
彼時,天空落下天啟七年冬的第一場雪。
雪飄人間,落在情人烏髮,宛若綴在黑綢上的珍珠。
嚴克的目光瞥到跟在李凌冰身後的那條尾巴。謝忱抱著那柄本該屬於他的鄣刀時隱,沉眸看著兩人。
嚴克狠狠瞪了謝忱一眼。
只憑這一眼,李凌冰就知道嚴克回來了,恢復了他該有的清明和陰沉古怪。
兩人都像回了魂,各自分開,站好,看向熊熊燃起的烈火。
有那麼一刻,嚴克不知該說些什麼。
錯已鑄成,現在說後悔,只能是弱者的表現。
他剛才在害怕什麼——死嗎?
難道他放火燒學宮之前,沒有考慮過會有這樣後果?
不——他有。
但是,當時的他已經失去理智,他只有一個念頭——一把火燒了這個人人迫他進入的學宮。
憤怒猶如虎豹豺狼,齒咬人心,而妒火更是看不見的鬼魂,一寸寸將人的理智吞下。
這一切的源頭都是那柄刀——該死的刀,該死的謝忱!
李凌冰望著火,問:「嚴止厭,你信我嗎?」
嚴克機警地回問:「你想做什麼?」
李凌冰回答:「千萬別說,我不欠你什麼,不用你替我扛。在我看來,儘是些孩子話,勸你省省口舌,直接交給我料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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