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男子爱画。
傅蓉微闭上眼睛缓缓吐了口气。
当朝兖王萧磐也爱画,是个画痴。
或许就是他了。
今年的春花宴,傅蓉微还是决定要去。
至于手段……
故技重施罢了。
以她如今的镜况,没的更好选择。
傅蓉微一偏头,对蓉珠道:“春花宴上也是个机会,我们再来做一笔交易……”
蓉珠原本正静静听着她说话,面对着梅花亭下的甬路,两句话过后,脸色却蓦地一变,无比难看。
傅蓉微敏感地闭上嘴,扭头顺着她的方向望去。
花吟婉不知何时站在下面,手里抱着一件石榴缎的披风,正抬头望着她们俩。
亭中内外的距离倒不至于让花吟婉把她们说的话都听去。
但此情景,猜也知道,两位姑娘没商量什么好事。
蓉珠见了花吟婉就像见了鬼。
傅蓉微也很头痛的按了按额角。
蓉珠慌不择路地跑了。
梅花亭里瑟瑟的风撩起寒意,花吟婉弱柳扶风般的走上来,将柔软暖和的披风搭在她的身上。
花吟婉满目担忧地望着她:“蓉微,我说让你别做傻事,你怎么不听呢?”
傅蓉微不敢去直视那双眼睛里的温柔。
她知道,花吟婉身上的那些柔软,都是岁月用刀一片一片割下来的血肉,好不容易愈合结痂,再生生拨开,露出其中的疤痕,轻轻一揉搓,便仿佛要沁出血珠一样。
花吟婉蹲在傅蓉微的面前,抓住她的手:“你让她去帮你做什么了?”
傅蓉微不说话。
花吟婉有些急:“蓉微,你告诉姨娘,你想要什么,姨娘也一样可以帮你的!”
傅蓉微耳朵里充斥着她的急切,有几分不是东西的想:花吟婉此刻的心疼……到底有几分是为了我?又有几分是为了她亲生女儿呢?
花吟婉怎么可能不疼她的亲生女儿。
哪怕生下来一日未曾见过,那也是她十月怀胎辛苦诞下的骨血。
傅蓉微抖露出半句实话:“今年蕊珠长公主的春花宴,我也想去,所以请大姐姐帮我。”
花吟婉听这句话不像是撒谎。
凝望了她半天,松下一口气。
能说句话,就比什么都不强。
她笑了笑:“你就为了这个啊!”
傅蓉微掩盖好心情,仰头直视花吟婉,道:“姨娘,我再听说夫人想把我配小厮,我若再不替自己谋划,便真要遂她的愿了。”
花吟婉脸色也不好看:“好歹毒的心啊……”她抚着傅蓉微的头,安慰道:“不会的,姨娘不可能让这种事情生的。别担心,交给我。”
傅蓉微心不在焉的,被花吟婉牵着小手,回到了云兰苑。
一整天,傅蓉微都没见到花吟婉的身影。
花吟婉将她送回房间里,便不见了,傅蓉微起初心里在想事情,没注意这茬,到了傍晚时分,出门见院子里静悄悄的,才现不对,竟然连钟嬷嬷都不在。
傅蓉微在云兰苑的各个房间里转了一圈,心里越的不安宁。
有心想出去找,推门在外面站了一会儿,见天色将晚,又怕自己万一走岔了路,等不到花吟婉回来。便捧着手炉在门槛坐下了,静下心等。
再晚一些,到了该传膳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