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许浣玉却说相信他,透过最冰冷的电流通讯设备,将无关夫妻情分的暖意传达给身处恶寒的贺笙心底。
“你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贺笙。”许浣玉这么说,
“但混蛋也分聪明的和愚蠢的。你在算计贺云帆贺晏清的时候聪明绝顶,也分一点儿心思给过好自己后半辈子的人生上吧。”
餐桌上吩咐人准备好的烛光晚餐已经不再新鲜,顶级和牛肉炙烤出的诱人油光香气也因不及时的享用而大打折扣。余嘉宁自贺笙说起这段开始便松了力气,冗自走向餐桌边点燃了高低不一的蜡烛,拉开椅子坐在桌边,拄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盯着摇摇晃晃的烛火微微出神。
贺笙摸不透余嘉宁起的什么心思,他也压根儿不大关心。
“也可以说,如果不是许浣玉那几句话,我不但不会救你。。。。”
说这话时余嘉宁忽然红着眼转头瞪他,向来倨傲娇纵的眸子里竟有几分倔强的委屈,贺笙一顿,仍是坚定道,
“更不会像现在这样让着你。”
男人现在这话有多可信,精明如余嘉宁怎会不懂。
“终于说出来了是吧?”余嘉宁声音有点抖,像被噎了一口水似得顿了下,
“许浣玉是你的救世主,只有他可以让你变成另一个你自己都从来不敢期待的人,对不对?”
十九岁的年纪若是通透心思,目光未必比年长者短浅。
贺笙确实欣赏余嘉宁的直白聪慧,但仅限于赞叹的程度。
神情恍惚的小美人像是想什么愣得出神,左肩上的浴袍轻轻滑下来一点露出了些许雪白,也全然不在意。干净的宝蓝色衬着滑腻的莹白,带着洗水花香的半干齐肩浓密有型,不加修饰的年轻美好模样,是个男人都会为之疯狂心动。
“贺笙。”
他朱唇轻启,便勾着镇定自若的男人心绪动了一瞬,余嘉宁缓过神来对他笑,
“你越是回忆越是忏悔,我越觉得你好笑。”
“好歹也活了小四十年的人还爱搞红玫瑰白月光那一套,我想如果许浣玉不离开你,仍被你这么欺负着委曲求全过日子,你这一辈子也就将他糟蹋下去了,像你这种人就得疼了才长记性。”
“你再疯我就走了。”贺笙自认为已经忍让到了极限,
“该读书的年纪少掺和大人的事儿。”
“你给我闭嘴!”
余嘉宁状若疯狂地拍案而起,越过被他带起来的风吹乱的烛火死瞪着贺笙,
“嫌我年纪小了?要我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嫌我年纪小!”
桌上醒好的红酒被震的在杯中不安摇晃,余嘉宁的控诉终于让贺笙冷淡平静的面色添了愁。
他轻叹一声,压下火气走过去将杯盘都往桌子中心推了推以防摔碎,余嘉宁的目光就随着他的动作自下而上地打量着,直至对上贺笙稍带愧色的眼神。
“嘉宁,换个人陪你玩儿吧。”
“我年纪大了,玩儿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