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清领着人回到了东宫,太?子妃不在,她便又观察了东宫里头心怀不轨的宫女太?监们,待太?子妃回来,她这才去找太?子妃回禀今日遇见的事?。
太?子妃听了,略微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竹清见状,便走到她身后,替她揉捏起来。
“我就知道肯定不会恁轻易就教我得个功劳的。”太?子妃说,皇后特意?安排她管这几样,说不定也是知道有禄东公公这件事。
“那?钟公公有没有说禄东公公背后的人是谁?”
竹清摇摇头,“没有呢,想必是要咱们自个查,不过这也不难,奴婢与殿中省的大太监林忠海认识,只寻他问问便可了。”
“有你在身边,我总是省心不少的。”太?子妃保养得宜地手拍了拍竹清的手背,她为何这般器重竹清?还不是她不声不响就能结交恁多人脉,就像一张大网,此刻就用?上了。
“太?子妃放心把此事?交给奴婢罢,奴婢会调查清楚的。只是查清楚之后,该如?何解决?”竹清问,这事?就不是他能决定的,得由太?子妃自己慢慢思索。
“先看看罢。接下来几天你每天都去盯着,看看送进来的第二批、第三批的香料有没有问题。”太?子妃说,衣料甚麽的同样能做文章,她又嘱咐了竹清注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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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清把腰牌拿给守卫看,随后顺利地出了宫,她这个月出宫两三回,比起从?前在王府日日出府算是少了很多。
她租赁了一顶轿子,小半个时辰后,她来到了林忠海的宅子里,林忠海果真?在这儿,正?躺在摇椅上,闭着眼睛听着伶人唱曲儿。
“竹清姑娘来了?请坐。”林忠海身子都没有动一下,只眼皮子微微掀起来,看了竹清两眼。
仆从?给竹清端来茶水,竹清低头喝了,慢慢悠悠地说道:“林公公这生?活,可真?是滋润。”
“人活这几十年,可不就是想要一个舒坦?”林忠海咿咿呀呀地跟着戏曲唱起来,他费心费力爬到管事?的位置上,就是想着下半生?无忧的。
“林公公可有空?”竹清问,林忠海抬眼瞧了瞧竹清,老脸上是洞若观火的神情,他说,“你有甚麽麻烦,说来听听,我正?有空,给你解答解答。”
竹清说了,问道:“林公公知道麽?”
“自然。”林忠海说,禄东那?个狗东西多次不敬他,他肯定咽不下这口气,明里暗里地调查他,可以说,他很了解禄东。
比他的相好还要了解。
“禄东有个干爹在勤政殿为陛下管一日三餐的,可以说是得意?人,在陛下跟前有几分情面罢。你要是想要揭发他,就要连带着他的干爹一起弄下去,那?个人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心眼儿比针小。他奈何不得主?子们,却能教你暗里吃个大亏,所以要做,就要一击即中。”林忠海甚少说这样长的话,这会儿一次性说罢,也是想添砖加瓦。
“他有没有甚麽弱点?”竹清问,林忠海想要她把禄东公公搞下去,那?就得帮帮她。
林忠海显然查清楚了,不带思考地说道:“有。”
竹清眉眼弯弯,认认真?真?地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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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旁人暗地里耻笑以及可怜的文英公主?其实并不算很难过,相反,她还很高兴。
她坐在梳妆台前,轻声地哼着不知名的曲儿,一个妇人走进来,恨声道:“你还有脸笑?这样的事?,你的以后都毁了,还敢笑?”
文英公主?嗤笑,她看向因?着长年累月生?不出嫡子便可劲儿折磨她的母亲,讥讽地说道:“母亲,您打小把我当男子一样培养,寒冬腊月我还要举着手练字,不练够一个时辰便不让我停下来,到现在,我的手吹风了还会疼。我早就没有以后了!”
她伸出左右手,意?外的,那?不是一双纤纤玉手,而是手指略微畸形的手。母亲对她的控制令人发指,她两岁就要左右手同时习字,长年累月下来,手早就坏了。
“离开了您,我才有了以后。”文英公主?说,天知道她听见羌族族长要求娶她的时候有多高兴!
逃离这里,逃离这个让人窒息的王府。
“你,你,你一个金尊玉贵养大的郡主?,何以去那?种地方,去也就算了,还这般高兴?”王妃气得直哆嗦,她看着面容依旧的文英公主?,只觉得她从?内里变了一个人,这不是她的女儿!
“母亲。”文英公主?似乎是看出来了她在想甚麽,轻声唤醒王妃之后,她才感慨般说道:“金尊玉贵又如?何?在您的教导下,在父王的威压下,我从?来都不是我自己,你们都是需要一个提线木偶罢了。”
“从?小到大,您从?来不问我想要甚麽,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这些?有哪一个是我自个想要学?的?我想骑马,我想在一望无际的草皮上顽耍,您从?来不允许。您说女子就该贤良淑德,温柔如?水,可是没有谁规定姐儿就该成为怎麽样的人。您与父王没有任何区别。”
文英公主?满眼痛苦,她做不到恨母亲,可同样做不到将以往的一切轻飘飘的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