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竹清刚起身准备用早饭,就听见菊棉两个搁那嘀咕,隐隐约约讲到了风铃两个字,她问道:“风铃怎么了?”
菊棉立即凑过来,跟她说,“你可知,昨晚风铃没有回来当值,暖春报给了王妃知,王妃派人去寻,发现她在与一家青楼的老鸨扯皮。”
“青楼楚馆?”竹清疑惑,“风铃怎么和这些人有了交际?”
这个朝代的女子们对于青楼楚馆可是避讳得很,端看菊棉两个脸上的鄙夷就知道了,菊露更甚,拧着眉头,说道:“听说她是王爷庄子的管事的小儿子的未婚妻,那小子让妓子有孕了,老鸨上门索要钱财,这不,荣家不肯出,老鸨便要风铃出了这钱。”
竹清思索了一下,听着怎么那么耳熟?莫不是荣管事一家?
“她喊冤枉呢,说自个儿不是荣家的未来媳妇,可是那小子却是亲口认了的,还说的有鼻子有眼,怎么说的来着……”菊露想了想那些婆子们传的话,“喔,他说,他跟着父亲见过风铃,他父亲给他找了一个丫鬟当媳妇,每回去寻未婚妻,都是风铃来见的,不是她是谁?”
菊露这么一说,倒叫竹清想起来了,有几次风铃来寻她,说是有事找她做,这也正常,大丫鬟让做事,你不做吗?
不过竹清就是不理她,以一句“给王妃制香和检查用品”为由给她撅了,没想到啊,估计她就是想让她和荣管事以及那个小子见面呢,真够恶心的!
所幸,这个亏她自己吃了,也算是自作自受。
“王妃吩咐陈嬷嬷亲自去青楼赎人回来了,这回事情可就是闹大了。”菊棉摇摇头,似乎已经瞧见风铃的下场了。
这样一个被扣押在青楼的女子,声誉肯定受损,她如何能再伺候王妃呢?
不多时,这事整个王府都知道了,王妃原本下了封口的命令,奈何荣家这件事本就闹得大,加上风铃被抓去青楼的时候,还在大喊大叫自己是伺候雍王妃的,他们不能随便扣押这样的话,这不,传的速度飞快。
拦都拦不住!
竹清提早膳进去,等雍王妃用完进去收拾,才发现这些早膳几乎没有动,与往日比起来,基本没有吃。
想来是被风铃这事气到了。
暖春端了一碗燕窝进去,对倚靠在太师椅上的雍王妃说道:“王妃,这是忠勇侯府送来的血燕,您尝尝吧。”
“放那。”雍王妃正在练字,定睛一看,纸上写着一个大大的“静”字,她问道:“陈嬷嬷还没回来吗?”
暖春摇摇头,回答道:“没呢,我已经让门房隔一刻钟就来报,到这会儿也没有见人。”
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按理说这会儿应该回来了,怎的还没动静?
雍王妃抚了抚胸口,超过了时辰,意味着事情有变数,这件事原本就十分糟糕,再有变数,恐怕就难以处理了。
暖春见不得主子这副模样,赶忙扶着她坐下,又把燕窝端过来,舀了一勺放在她的嘴边,嘴上还劝慰道:“王妃喝点吧,您受得了,肚子里的孩子如何受得了?再就是,陈嬷嬷经事多,想必能稳妥处理的,王妃喝了这盏燕窝,兴许陈嬷嬷就带着风铃回来了。”
被这般劝了一通,雍王妃只觉得自己心头的邪火降下去了不少,她放下紫毫笔,等慢慢喝完燕窝,她才说道:“风铃如此生事,且等着瞧。”
暖春在心底叹气,如果风铃被带走时不叫喊那些话,不攀扯到王妃的话,王妃兴许还会出手救她,留她在正院伺候,毕竟这事错的不是她。
可是既然她那样说了,没错也变得有错了,王妃如何能再饶她?
陈嬷嬷回来时,竹清也瞧见了,只不过她身后并没有其他人,看样子风铃好像并没有被带回来。
陈嬷嬷风风火火地进了内室,气还没喘匀呢,就开口说道:“王、王妃。”
“给陈嬷嬷倒茶。”
“谢王妃。”喝完一整盏茶,陈嬷嬷才再次说道:“启禀王妃,那春风楼不肯放人,说要风铃与那荣家小子一起赎了才肯放,单赎风铃一个人,不成。”
“放肆!”雍王妃一巴掌拍在紫檀桌上,桌面上的笔架都震了几震,“她一个九流人物,竟然敢如此嚣张,那春风楼是谁家的?竟让她不识抬举。”
陈嬷嬷低声说道:“老奴查过了,是宣王府的,宣王最器重的幕僚经常出入。”
“宣王。”雍王妃冷笑道,那这件事就不单是冲着她来的了,更像是冲着整个雍王府来的,眼下正是夺嫡的关键时候,宣王这样大张旗鼓的,是想做甚?
自个儿能力不行,便只盯着旁人出错,看她会不会如他的意!
“王爷呢?去请王爷。”雍王妃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