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山接过小刀,轻轻提花月的衣服,用锋利的刀子一点一点割下整条袖子,露出了凝着血污的雪白藕臂。
“我们在外面等。”
二月红有意回避,起身走出车厢,齐铁嘴眨眨眼,也走了出去,只剩下尹新月还坐在里面。
“喂,要我帮忙吗?”
尹新月歪头打量着花月,见她脸色虽不好,但容貌出众清丽秀美,便是一身狼狈,也是个气质极佳的娇美人。又看张启山如此紧张于她,心中不免有些七上八下,暗自想着她是何人,张启山与她又是什么关系。
话音落,迟迟没有回应。对面的两人都没理尹新月,仿佛她不存在一样,一个双眼放空神情呆滞,另一个则满脸焦急双眉紧蹙。
张启山剪开袖子后才发现花月的手臂上有数道看着像是人为捏或者抓出来的淤青,除此之外还有一道擦伤和一个枪伤。
枪?怎么会有枪,不是白翩翩?还是不只是白翩翩?
张启山怔住,末了抿紧唇开始处理伤口,不管有多少问题,当务之急是先让她好受一点。
枪伤在肩膀往下一点的位置,带着黑色污血的小洞,能看到外翻的皮肉。她的胳膊太细,因此显得这个伤口十分的大,触目惊心的血肉模糊。
“如果疼就叫出来。”
可她一声都没叫,从头到尾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张启山咬了咬牙,用镊子拨开血肉取出子弹,再以最快的速度、最轻柔的动作为她缝合。
“不想叫也可以咬住我发泄。”
取出子弹和缝合的过程怎么可能不疼,他经历过,知道那种痛楚。
“……”
但她仍旧不说话也不动,眼睛直勾勾的,不知在看着哪里,瞳孔没有焦距。
“对不起。”
她越是这样,张启山越是难受,无法想象她都遭受了些什么,才会这样久久失神呆若木偶。
“花月……”
他抬手轻抚她脸颊,大拇指爱怜地摩挲着,为她擦干泪痕。接着,曲起一条腿半跪在她身旁,将她揽进怀中,脑袋贴到自己胸前,试图让自己沉稳的心跳声安抚受惊过度的她。
“没事了,回来就好。人生在世总有意外发生,无论是谁,都不可能事事顺心。”
张启山嘴笨,不会安慰人,就算是安慰的话,从嘴里说出来也是硬邦邦冷淡淡的。他努力想要哄哄她,安抚安抚她,无奈真的不知道怎么安慰人,最后只好抱着她不说话,手一下一下顺着她的背脊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