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并非人人都买她的账!
大多数时候,都是被华车、云辇四周的仆奴推开,但她并不介意……
浮香辉月坊对面,一间豪奢茶肆内。
崔康时手端一杯明前飘雪茶,目光越过窗户,落在宋卿月花蝴蝶般乱窜的身影上。
如其说他在品茶,莫若说他在品人……
品味那个抛头露脸,忙得双颊酡红,额头汗露涔涔的宋卿月。
当钟离出现在宋卿月身边时,他侧头冲身边的老管家钟裕道:“我可没说要将钟离送去,大才小用了。”
老管家钟裕恬然一笑:“我这孙子年纪虽小,但胜在机灵,遣他去我也放心些。”
茶室门忽被叩响,钟裕应声后,有人怀抱卷轴走了进来。
“公子要的画都带来了,都是真迹,可是现在送去对面的浮香辉月?”
钟裕站起身,将那几幅画卷解了系带,展开观鉴后称赞:“确实是真迹,若挂于堂内确显贵气典雅。”
崔康时从画卷上收回目光,望出窗外,见宋卿月正撵在一顶云辇后面。
她口中说好说歹,长伸着手不收,死皮赖脸将香药赠品递给云辇主人。
崔康时面上神色一动,默了默,他轻道:“算了!还是不送的好!”
钟裕收起画,挥退来人,复又坐下,望着街上的宋卿月,道:“公子是担心那位娘子受你牵累?”
崔康时眼神一黯,“沈氏连李慕儿都敢害,何论一个平民女子?”
钟裕老默默将崔康时望着,神色随之也是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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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儿为崔康时结之妻,出身于西北八大贵族之家,与崔康时识于幼时,碧玉之年嫁给崔康时。二人少年夫妻感情深厚。
三年前李慕儿有孕,临盆前两月被沈氏的人寻了空子,下药在保胎药中,至李慕儿早产。
胎儿保住,但李慕儿却撒手人寰。
亡妻新丧不过两月,沈相就派人向崔康时提起亲事,崔康时借口要为亡妻守灵三年,推委沈氏亲事直到现在。
沈明仕之所以前前后后想往崔家塞人,自是想掣肘住富甲天下的崔氏,将崔氏牢牢绑于沈氏的战车之上。
偏他家公子难忘李慕儿!
沈相的那位侄孙女美则美矣,却入不了公子眼中分毫。
眼下出现个肖极了李慕儿的宋娘子,无怪乎,公子最近频频作出有违商道的举动。
老管家从未见过公子如此谨慎:对一个女子欲罢却又不能,想近却又不敢。
室内沉默间,茶室的门被推开。
“爹爹……”
稚嫩的唤声响起,一只肉团子红粉粉地扑来。
崔康时一挑眉,站起转身,一弯腰就将扑来的小女娃抱起。
他在女娃笑逐颜开的肉脸上一啄,佯嗔:“你怎地来了?”
小女娃三岁左右,伸来肉乎乎的手捧住他的脸,忽闪着大眸子,反啄他脸颊一口。
咯咯一笑:“我一哭,嬷嬷们就怕了。”
门口五位仆妇涌入,一年近五旬的老妇笑着接口道:“珍娘说多日没见公子,非要我们带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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