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卿月不耐烦问:“喂,问你呢,还上不上药了?”
她还要赶车,柳无恙占着车头太碍事!
柳无恙这才回神,目光落向黄尘里的竹片,“上药的竹片掉了!”
宋卿月想也没想,拔出头上的银簪往他手中一递,“给你!快些!”
可即便她当真看遍,柳无恙哪好意思再将裤腿挽起?
宋卿月见他只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就是不动,便索性自己动手。
她跳下马车,快上撩裤腿,用银簪从药罐里挑出药膏,放轻了手脚给他上药。
“昨夜是你将我抱回车里的?”
柳无恙盯着她纤长的手指莫敢抬头,却淡道:“不是我,还能是鬼?”
“可不是鬼么?讨债鬼似的!”
“就凭昨日你所说的那番话,咳!”柳无恙轻咳一声,“你该庆幸,我不是色中饿鬼!”
她手一顿,抬头迷茫看他。
柳无恙意识到不妥,慌一垂睫,避开她的目光。
宋卿月在脑子里将昨日的话过了一遍,怎么也想不起哪句话,跟‘色中饿鬼’扯上关系。
她轻哼一声懒得理他,接着上药。
药涂厚了,她便拿指腹拭去一些,浑然未察柳无恙异样。
柳无恙脸腾地涨红,呼吸虽轻,却颇显急促。
未待她上完药,他忽地将她的手捉住,促声:“别涂了!”
说完,他麻利扯下裤腿。
也没顾上整理外袍,落荒而逃般,躬着身子就爬入了车厢。
“做什么、做什么呢?”
宋卿月莫名其妙,回头一吼柳无恙,只道他娇气嫌疼。
“爱涂不涂!”
柳无恙却只闷在车厢内没出声。
她悻悻盖好罐子,一掀帘子将罐子递入,“拿去,收好了!”
柳无恙目光躲闪着伸来手接。
她一皱鼻嫌弃:“此前还自己拿刀剜肉,我给你上个药就受不住了?柔弱给谁看呢!”
柳无恙抱着膏药罐子,微蜷着身子,百口莫辩,将目光呆呆落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