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筠上楼时房间已经大致收拾干净了,白瓷地板被擦得一尘不染,客厅沙发上是顾长安从网上淘来的彩色手工编织垫子,垂下长长的流苏。
窗台上放了一盆向日葵,一盆白栀子,上面被人用小喷壶喷了水珠,我见犹怜。
窗户顶端系了一串贝壳做的风铃发出清脆声响。
厨房与客厅连通着,占据了小小的长方形区域。
谢筠很少做饭,所以只临时买了口小电锅。
锅里已经炖上了排骨玉米汤,奶白色的汤汁上漂浮着浅浅的黄油圈,香味弥漫在客厅里。
顾长安正在整理卧室,她穿着白色的包身毛衣裙,露出一截穿着裸色丝袜的大腿,不是那种营养不良的瘦削,而是像是秋天桃子果肉般的饱满。
缀着一圈白色狐貍毛的长靴掐到膝盖,衬得腰臀腿比精美的恰到好处。
她哼着歌抖开深蓝色的床单将单子罩在床上,床单落下去时浮现起条纹的褶皱线条,顾长安绕过去弯腰整理时,裙子包裹的纤腰翘臀呼之欲出。
谢筠视线晃了一下,快速瞥过眼去,神态有些不自然。
“阿筠,怎么上来了也不吱声?”顾长安余光瞥见,眼睛弯起来,从他手里接过放在防尘罩里的被子,拿在手里颠了颠,柔软敦厚,“不愧是王姐做的被子,质量是一等一的,等倒春寒过去了,你再收进去,来年冬天用,就知道有多暖和了。”
收拾完卧室,排骨汤已经煮好了。
顾长安蒸了紫米饭,里面闷着红枣五颗,给谢筠盛进去三颗,用电磁锅炒了醋溜娃娃菜配蒜蓉粉丝,胡萝卜鸡蛋,配玉米排骨汤。
一束温暖灯光散落下来,餐桌格外的小,小到挤两个人都显得逼仄,菜和汤端上来甚至连米饭碗都要用手托着。
汀花细雨,水树风闲。
窗外下着雨,窗内简简单单的两菜一汤。
谢筠用手端着碗,埋头吃饭。
他却喜欢极了这种氛围,像是失散多年的倦鸟归巢,这种安全的、踏实的可以被称之为“家”的感觉,只有顾长安亲手给予他。
这段时间,谢筠仿佛是做梦一般,他终于如愿以偿站在她身边,以伴侣、家人更亲密的关系入侵她的领地,站在她的身边。
这份沉甸甸的喜欢,是他名正言顺也好,装可怜诱哄拐骗来的也罢,只要是他的就好,也只能是他的。
谢筠在大一上学期期末就递交了跳级申请,凭借过硬的专业能力与分数,申请通过审核。
清大的公共课程都是大教室混合上,期间,顾长安与谢筠屡屡在大教室遇见。
教他们政治的,是位马克思学院的老教授,老教授虽然年过六十,但依旧身姿硬朗,更是喜欢穿着各种国风刺绣的旗袍来上课,花白长发挽成发髻,插一只山茶花。
老教授虽然日常平易近人,但在对待讲课上一向学风严谨,尤其是缺勤的学生,无论期末成绩考得再好,也是一律按照缺勤次数扣学分,毫不拖泥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