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璟珩瞳孔一缩,迅速转过脸去,绷着脸沉声道,“穿上。”
“不穿!”
“穿上!”
男人气息明显不稳,音量不自觉提高了几度。
“大人为何不敢看我?是我怕脏了您的眼吗?”
阮娆故意讽刺反问。
她知道裴璟珩最恨人挑战他的权威,一定会转过头来。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这次他却迟迟不肯转头。
阮娆只好加大火力。
“大人可真有意思,明明嫌弃我脏,却要维持着君子风度,连看都不敢看一眼,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把我当个人看呢?殊不知,您方才话里话外,还拿我当个无足轻重的物件,任你摆布,随意折辱!”
“我没有。”
男人闭上凤眸,声音喑哑,矢口否认。
“你有!”阮娆冷冷反驳。
“你鄙夷我!嫌弃我!就连我用过的杯子都要厌恶到丢弃!”
“在你眼里,我就是个物件,是可以随意被丢弃被处置的棋子!平日里避我如蛇蝎,只有用到我的时候才勉为其难的远远见上一面,一边嫌弃,一边还要利用!”
“裴璟珩,你真的,又虚伪!又无耻!我真后悔自己眼瞎,竟然会爱上你!便是爱一只猪,爱一条狗,也好过爱你!”
终于骂出来了,这句话。
是沉尸湖底的那个自己,在咽气前的那一刻,最想对裴璟珩说的话。
这一刻,她已不仅仅是当下的阮娆,也是曾经的虞婉。
过往的一切历历在目,那些委屈,心酸,沮丧,难过的所有感受,像是潮水瞬间漫过了头顶,让她快要透不过气。
被他日夜冷落,冷眼相待,却还要强颜欢笑,替他维护着体面的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