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別摸了,讓我睡會。」
然而這人根本沒停手,拇指上後厚繭,縈繞在鼻間的隱約香氣,香韻勝殊冠絕,氣味幽涼恍若雲崖間青松蒼柏。
謝期打了個激靈,頓時睜開眼,困意與疲倦都消失不見了。
與摩挲她臉的人對視半晌,謝期笑了笑:「符陽郡王劫持未來皇后,是要造反嗎?」
比起她的氣定神閒,不過短短一個多月,蕭直竟已憔悴如斯,他瘦了很多,已經能看到突出的顴骨,眼下青黑明顯,像是多日沒能好好休息。
而與過於憔悴面龐相對的,他黑沉的眼睛,亮的驚人,宛如黑夜中的兩團幽火。
他終於失去一直以來的平靜穩重,萬事盡在掌握之中的遊刃有餘,觸摸著她臉頰的手一直在顫抖。
「你想讓我吃醋傷心嗎?我得承認,阿鳶,你做到了。」
謝期嗤笑,很是不屑,都到了這地步,他還在自以為是。
「你覺得,我是為了氣你,讓你吃醋,才答應嫁給陛下?」她笑的眉眼彎彎:「你太把自己當回事了,蕭直。」
蕭直咬緊了牙根,卻不願在心愛的女人面前展露脆弱與絕望:「為什麼要這麼做?你分明不愛蕭琰!」
「你我都知道歷史,蕭琰不是個長壽之人,你這樣入宮去,不到三年,他就會駕崩,你想要餘生都在後宮裡守活寡嗎?」
「那又如何,我一入宮,便是一人之下的皇后之尊。」
蕭直氣急,攥住她的手腕:「為了區區一個皇后之位,你就想嫁給一個病秧子,謝阿鳶,你瘋了不成?」
「是啊。」謝期嘲諷笑著:「誰讓我活了半輩子,都是給人做妾,如今能做帝王之妻,我高興的不得了呢,願意的不得了。」
被那雙眼睛似看到靈魂深處,蕭直像是被刺傷了:「你想做皇后,我許給你皇后之位,嫁給我做正妃,將來還怕當不了皇后?」
謝期哈哈笑出聲,把蕭直都笑的有些懵。
謝期的眼淚都要笑出來:「你蕭直,許我皇后之位?」
「我是真心的!」
「你怕是忘了,當初以皇后之位誘惑我爹爹,爹爹信了,將我送入宮中,卻只是封了貴嬪,到最後皇后也不是我,現在你對我說,許我皇后之位,蕭直,你捫心自問,這好不好笑呢?」
蕭直胸口一痛,狼狽的躲開她清澈如溪水般的眼神。
「這一次,是真的,我沒騙你,信我,命我都願意給你,只要你留在我身邊,更何況區區一個皇后之位!」
謝期笑夠了,冷然看著他:「可是,我不信你。」
「我願意嫁給蕭琰,即便他是個短命的病秧子,他對我真誠,昭告天下要立我,堂堂正正娶我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