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两个在烛火下轻声细语几句,林婉月很自然还闲聊了几句陆钧山,得知他今日点了两个粉嫩清倌人伺候,便小声道:“大哥也不知何时成亲,母亲可是等着他娶郑表妹呢。”
陆清泽捏了捏鼻梁,斯文的声音有几分困乏了,只随口道:“大哥的事自有他考量。”
林婉月见他疲累便赶紧叫了喜翠过来,让她去为二爷准备热水沐浴。
不多时,春喜院里便陷入了黑暗与寂静。
云湘则是等人都睡下后,便轻手轻脚拿了东西出了门。
从月洞门出来,莲花池那儿地势开阔,点了油灯后,也好赶紧将那木雕细细雕琢完,只差一点儿细致的打磨了。
她坐在一块石头上,专心雕琢,一时忘却了时间,周围静谧且夜间凉快,倒是比在后罩房要舒服许多。
“哪个大半夜不睡的坐那儿扮鬼呢?”
忽的一道低沉男声似喟叹了声,慢吞吞在不远处响起,云湘惊了一大跳。
“不如……你跟了我?”
任谁在这样幽静的半夜听到那般磁性的轻叹都要怀疑是否有男艳鬼出没。
云湘的心跳都快了几拍,回头就看到打扮华美的陆家大爷手里提着一盏灯,倚靠在小桥上,垂眸低头朝池边的她看来。
灯火清幽,隐约照出他那张俊美的脸,那双凌厉的凤眼挑着,似笑非笑,莫名的,夜色下便带上那么几分暧昧。
云湘默然收回视线,站起来屈膝福礼:“奴婢见过大爷。”
不用她回答,陆钧山自是看出来这丫鬟熬大夜在这儿雕木头。
那油灯就放在山石上,灯火昏昧得很,也不知能看出什么来,他慢吞吞从石桥上下来,低沉的声音很是慵懒,“如此深幽夜晚却捧着爷的木雕把玩摩挲,想来心里已是将爷的容颜过了千万遍了?”
好好的雕琢说成是不正经的把玩摩挲,云湘心里骂这人脑子里都是荤的,嘴上轻声道:“奴婢白日没得空闲,只得晚上雕,好早日报了大爷大恩。”
陆钧山哦了一声,人已经走了过来。
风吹过,云湘瞬间闻到了这走过来的风流种身上浓郁的酒气并着脂粉气,以及独属于男人的浓烈强势的麝香气,她眉头一皱,下意识偏过头后退了一点。
黑暗中她的动作并不明显,哪知道那男人眼尖着,忽然哼笑一声道:“躲什么?”
他的声音有些低,气音一般,夜色下仿佛是亲昵之人的调笑般,云湘很不习惯,垂下眼睛就说:“成林怎么没伺候在大爷身边?可是要奴婢去找人过来伺候大爷?”
月色和灯火将人身上也拢着层烟纱一般,淡化了云湘脸上那些红红的痘疹子,只觉得她站在那儿浑身都柔柔的。
陆钧山没说话,眯了眼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不知是否是喝了些酒的关系,心里痒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