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是不愿意去方姨娘那儿的,那方姨娘是那大官儿送给他们大爷的,清高得很,那做派真真讨厌,偏又实在漂亮,就是她身边的丫头都让人看了心里总觉得矮了一头。
“姨娘,咱们去她那儿做什么?”
陈窈娘抿着嘴笑,挺起腰儿来,道:“我得宠,知晓的消息多,让姐妹们也听听。”
金子懂了,她们姨娘这是去炫耀自已知道的东西多的!
主仆两个这便穿金戴银打扮一番,去了方绿萝的那儿。
方姨娘擅琴棋书画,闲时弹弹琴,与她自已下下棋,看看书作作画,陈窈娘到那时,她正站在窗下桌前作画。
见到陈窈娘来也只是清清冷冷瞥去一眼,道了一声,“你来了。”
陈窈娘瞧不上她那自持身段的模样,娇丽脸上露出笑来,坐下稍稍寒暄两句,便柔声细语又不乏得意地说起知晓的外边的事,“那不要脸的小贱蹄子生了张白生生的脸素着这般勾着大爷,却实在是个没福的,没听说过那般恶疾,即便跪着求大爷,也吃不了大爷那巨物。”
方绿萝眉头微皱,似是听不得陈窈娘这般粗俗之语,没搭话。
陈窈娘也仿佛不在意,这么说了一通,炫耀了一番自已知晓的事多,又想到先前大爷就甚少来方绿萝这儿,心中便更畅快了,吃了盏茶就走了。
待她走后,丫鬟青柳忍不住拧眉,“那陈姨娘真是来恶心人的!”
方绿萝却不语,走到妆镜前看了看自已粉妆无暇的脸,忽然清声道:“去打了温水来,我要洗脸,待大爷回来,我去请他过来吃酒,去年底酿的梅花酒可饮了。”
云湘自是不知金子看完她的脸后这一番牵扯。
脸上长了痘疹子是会发痒的,现在天气渐热,干了活又会出汗,脸便更痒,一个上午云湘打了几次井水洗脸。
眨眼间就到了放饭的时候,取了饭后,她和春莲挨着吃,想到一会儿要偷偷去潮浪院,心里便闷着一口气,昨日还没太大感觉,今日却觉得这如同偷情一般。
红雀作为家生子,又在说些新鲜事:“今儿上午我闲下来后就去找我娘了,恰好看到大爷回府,也不知大爷昨天出门是去做甚大事去了,回来时带了两车的东西,都是好东西,布料首饰,老太太和大太太那儿分去了一车,又给表小姐那儿分去半车,哦大小姐那儿也得了那么点儿,其余的大爷叫送回潮浪院了。”
扬州这儿是陆老太爷和老太太随着陆大老爷住着,不过两个老的不管事,云湘平时也接触不到,只知道两位老人性子一个宽和,一个极讲究规矩。
至于红雀说的大小姐,算得上大房这儿的隐形人,大房没有其他庶出,大太太生了两个儿子外,便只有这么个庶长女陆宛柔,据说有她母女时是大太太和大老爷感情最好的时候,大太太便因此和大老爷闹了几年的隔阂。
其实云湘也觉得奇怪,陆大老爷、陆清泽都不算多重女色,性子也都温和,怎么陆钧山这般荒唐?
吃过饭,又是等着大家都休憩,云湘悄悄从后罩房那儿出来时早就过了午时了。
穿梭在避开人的小道上,还是被太阳热晒得脸发痒,云湘挠了挠,她想到过会儿那好色的陆钧山见到她这尊容时可能有的表情,便微微一笑,竟是有几分期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