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凋零般,它整株掉落在地。
青石板留有缝隙,带着些泥土的水珠溅到了那朵山茶花瓣之上,星星点点。这一切生得太快,时间仿佛停滞了一般,留下愣的两人。
徐如安低头望着那朵染上泥点的山茶,眼眶不自觉地蓄起水汽。
不,不是这样的。
梁承影弯腰捡起那株山茶,慌张地想要解释她的行为,目光却触及到从她眼中成线滑落的泪珠。
怎么办?
要没有下一世了吗?
“我不是有意的,只是有些不习惯。”梁承影笨拙地解释完,又余出手指轻柔地擦掉她脸颊的眼泪。
在她幼时,不能簪花这件事是板上钉钉的。
梁承影幼时贪玩,丫鬟们总喜逗她开心,她自小便同她们一起玩,冬葵姐姐对她极好。
那时院中红梅开得正盛,小丫鬟们爱把梅花簪于头上,当作新饰,互相赞叹美貌。
“小少爷长得当真清秀,漂亮地活像个女娃娃。”冬葵姐姐打趣她道。
“娘说我是男子。”
梁承影撅起小嘴不满意。
“冬葵,你还别说,小少爷长得确实漂亮,来,不如和我们一起簪花玩。”落葵拿起一小枝红梅对着梁承影引诱道。
“可是,娘不让我做这些的。”
梁承影有些犹豫,娘明令禁止她不许学这些女儿家的行为,她也不明白为何男子学做女子所为便不行。
“夫人昨日才启程去云襄寺小住,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小少爷想不想与我们一起玩?”
想是想的,可她有些不敢。
算了,娘去云襄寺总是一月或半月不归,她应该不会知道的。
于是她的两个角上也被插上了红梅,梁承影好奇地叫冬葵拿来铜镜去照,她望着镜中的自己,摇头晃脑地笑道:“真好玩,我头上长红梅了!我是梅树!”
突然,她从镜中看到了娘。
江茉音此行路上,马车木轮断在城郊,不得已只能原路返回府中。
那是梁承影第一次见到娘生如此大的气,丫鬟们全都跪下,瑟瑟抖,她将头上的红梅取下,丢到一旁,坦白道:“娘,是存己自己想玩的,不要怪她们。”
“娘跟你说的话,存己竟记不住吗?”
见梁承影沉默,她继续道:“你年幼尚不知礼,那她们呢?”
当禁令是说笑吗?
“来人,这些丫鬟以下犯上,教唆幼主,结清月钱后,赶出将军府。”江茉音平静地话。
“不行不行,娘,不能赶她们走。都是存己的错,存己以后再也不玩了,求求娘不要赶她们走。”梁承影跪在她面前流泪道。
“求求夫人,不要赶奴婢走。”
“奴婢知错了,求夫人原谅。”
“……”
“听不懂我的吩咐吗?”江茉音扭开身,不愿再多言,下人见状连忙把她们几个拉走。
从那之后,梁承影再也没见过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