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傻,怎麼會呢?」葉明珠嘀咕一句,大不滿意葉隨君懷疑她的能力。
然事實也是,葉明珠在谷里辦正事的時候少,她平常也就愛穿金戴銀地打扮自己,吃吃喝喝玩玩鬧鬧,心裡沒有再大的事兒。眼下得了這撮合向若把她嫁出去這事兒,也就當成她手裡頂大的事兒了,想著非得盡心盡力辦好才是,不能讓她爹和大師兄看扁了她。
此番把話說下,葉隨君將那配姻緣的事交給葉明珠去操心,自個兒一心裡剩下的就只有製毒煉藥。眯起眸子拿起書卷燒起丹爐一鑽進去,別的事也就自然不顧了。
又說封言之從旁助他,找卷冊記載,抄錄相關製毒方子並解藥配方。這些東西斤斤兩兩的有時記的並不會那麼准,一味藥差了分量,那制出來的就可能不是一個東西。因而,得試得調,是以,得耗費多少時日都是說不準的事情。這就緊趕著開始了,別的且都先擱下不談。
卻說葉隨君和封言之師徒二人暗下忙活,葉明珠無心煉藥之事,想著自個兒也幫不上什麼忙,便就一心裡揣著撮合向若和蕭紀的事情。她原就是女孩兒家那點尋常心性,愛美愛湊熱鬧愛撮合事兒。這會兒便是一想到向若穿起女兒家的衣裳不知什麼樣子,那心裡就痒痒得厲害。
她從正房裡出來,頭先想著那就是找向若回來給她換身衣裳綰個頭髮,然卻家裡院落找了一氣不見人影。想著向若那性子坐歇不住,定是出去逛去了,她便自個兒坐去了那原先放好的玫瑰椅上歇了一氣。
葉明珠坐在玫瑰椅上疊著腿,胳膊撐搭椅把兒支楞著腦袋托,那眼珠子咕嚕嚕地轉,也不知盤算得什麼。太陽這會兒已是升得很高,灑在身上有些暖烘烘的觸感。然因為山間氣候偏涼,這時節的晌午倒也不像外頭那麼熱。
葉明珠這麼在暖陽下盤算了一陣,想是有了頭緒,忽站起身來拽了拽靛青絲線滾邊兒的褂角,抬腳竟往向若那房間去了。她知道向若不在那屋裡,裡頭這會兒住著的人是那個紀公子。她到了房門前抬手扣門,且先問一聲:「紀公子,我方便進來一下麼?」
蕭紀在屋裡不過又將將眯了會兒,聽著門縫間傳來清脆人語,便慢慢睜開了眼睛來,嘴上道一句:「姑娘請進。」
得了屋裡人的准,葉明珠推開門板,抬腳進門,門便半開著。她進了屋徑直往床邊去,在距離床邊一丈的地方停下步子來。此番求見有些唐突,葉明珠原打算好的問話,到了這眼下竟又吐不出口了。只瞧了蕭紀一眼,心裡「哎呀」一聲驚叫,暗道——這人怎麼比自己還好看呢!
蕭紀被女人盯著瞧也不是一兩回了,只不過外頭的人都含蓄些,顧念著禮數,不像桃花谷里的人都那麼直剌剌的。向若是,這谷主家的閨女,也是。因為是常事,他自也不覺得不自在,只有禮微笑,看著葉明珠道:「不知姑娘找在下什麼事?」
葉明珠聽他說話,聲音也好聽,便覺自己真箇是黯然失色啊。這沿著思緒又想,沖向若那喜歡漂亮女孩兒的性子,這事兒怕也不要她撮合什麼吧?這男人生得這麼好看,比合目昏迷還要驚艷許多,向若正好這口,這事兒應不難辦的。
葉明珠斂目想了一氣,手指握在身前細細地搓。想罷了,忽又聽到蕭紀問一句:「姑娘?找在下可是有事兒?」
葉明珠這就回了神,正正經經地看向蕭紀。她也就是直來直去的性子,來找他要做什麼也不做話引子往上牽,直接開口道:「我想來問紀公子,不知您生辰八字可否告知我知道。也沒什麼別的用意,就是照著常例,送去給您算個凶吉。」
蕭紀是個心思活絡的人,才剛葉隨君來探問他來歷可以說是正常之事。但是他強行歪曲誇大向若的性情品性,那就十分不正常。他以好像合理的方式附和了葉隨君,但不代表他沒瞧出來那話里的不正常之處。這會兒葉明珠又來問他八字,這就更不正常了。
他看著葉明珠,嘴角笑意清淺,沒答她的話,反而很是突然地問了句:「姑娘是要在下的八字拿去配姻緣麼?」
葉明珠是個簡單人兒,沒聽出他這話是帶著玩笑的語氣試探她的。一試就叫人試出了虛實,她看著蕭紀回問了句:「你怎麼知道的?」
蕭紀知道也要說不知道了,哪能現出自己的精明算計來,因笑著道:「我原是說的玩笑話,難道真當如此?」
葉明珠這便有點糊塗起來了,不知他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她腦子裡開始搗糨糊,心想也不該再久留,便扯回了話題說:「不是如此,就是尋常算個凶吉。」
蕭紀猜出了她的用意,心道那谷主是要把他留下給自己二徒弟配姻緣。想著自己堂堂一個王爺要被人綁下來成親,也挺……說不出啥滋味的。
他對這桃花谷現在什麼都不了解,能直剌剌挑開這事兒拒絕麼?自然是不能的。他要養好傷出這個院子看看這桃花谷到底是不是人們嘴裡傳的那個樣子,也要全須全尾地活著出這桃花谷回到京城。是以,他眉眼帶笑,把生辰八字說給了葉明珠。
葉明珠得了他的八字,哪管他心裡盤算的什麼,自暗喜著念著他的八字下山找王瞎子去了。
卻說王瞎子是桃花谷唯一一個會算命卜卦的人,谷里的人都信他的卦,只有向若一個不信。他之所以叫王瞎子,是因為瞎了左眼。原是年輕的時候在外頭跑江湖,給人傷的。現時他住在桃花谷西邊兒,離葉家有不短一程子距離。葉明珠帶著小跑去到他家裡,也足花了兩刻鐘的時間。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1t;)
&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