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衣裙破旧的妇人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从门口探了进来,冯水仙正举着抹布擦柜台上楼上装修掉下的灰尘,一眼瞧见赶紧招呼,“呦,这位大娘,小店还没挂幌呢。”
那妇人有些畏缩,“我是来,来找儿子的。”
冯水仙停下手中动作赶紧迎上去,如今店里人多,指不定谁家妈妈,可不能怠慢了。“大娘别急,坐下喝口水,您儿子是哪个最近我这里干活的人好多,您说我好给您叫啊。”那老妇人五十左右的年纪,面色蜡黄干枯,显见是身体很不好的。
“我儿姓郑。”那妇人被让在条凳上,昏花着眼打量着冯水仙,却也极客气。
“莫不是小郑的母亲是不是十五六岁的年纪,喏,手腕上有个胎记的”见老妇人点头,“哎呀刚他和人取货去了,大娘您找他有事是不是家里要他回去”怎么觉得小郑的老娘年纪这么大难道是老来得子
“我家小郑他”大娘说话很慢,似乎多说几句就会喘一样,冯水仙闻到她身上隐隐透出那种颓败的味道,忆起书中所写,越肯定这老妇人就是小郑那位旧病缠身的娘亲。
“他在我这里做活呢,真是个好孩子,人又热心,街坊都说他能干呢。”冯水仙赶紧接话,后来才知道,是小郑第一次往家拿钱没有吞吞吐吐的说不出来源,老妇人高兴之余有些担心,才特意跑来看的。
虽然一直认为自己儿子是好的,平日却很少听到人夸奖,老妇人激动的几乎留下泪来,抖着嘴唇一个劲擦拭湿润眼角,“好,好,我家汉柏终于长大了,懂事了。”
冯水仙其实很是怕的,老太太身体本来就很脆弱,万一激动倒在酒馆里自己可如何是好书中可没写她到底因为什么病去世的,赶紧一个劲安慰着小郑妈,又是沏茶又是拍背。
好半天小郑妈才缓过神来,“敢问,您可是姓冯”
冯水仙惊讶张大眼睛,“大娘怎知我娘家姓冯”
“果然是你,水仙,大娘竟然还能看到你”冯水仙懵懂的被大娘抱住,值得相拥做出哭泣的模样,不知道情况的时候,还是配合点好。
“大娘,没想到竟然是您我说怎么看着熟悉。”好半天才从言语中了解,小郑的老娘竟然是冯水仙娘家的老邻居,只是后来守了寡,在冯水仙六岁那年改嫁给了小郑他爹,从此便再没音信。没想到十几年过去,竟然还能见得到。询问水仙的爹娘,得知已经离世,赶紧哀叹几句。又问起水仙的夫家,知道也没了,尴尬的老妇人直搓手,满心同情的扯着水仙的手心疼,不知如何安慰才好,都说寡妇日子难,老太太深有体会。
冯水仙很想吐槽,大娘啊我做寡妇做的很爽啊,既有人同情帮助,也免得梦里和不认识的丈夫相处尴尬,可是自己不能说,只能垂下眼睛转移话题,“知道我一个寡妇不易,他们几个小兄弟才过来帮我,大娘您尽管放心,现在都有正经活做,决不会再像以前胡混了。”
“可说的是,可说的是,都是我,拖累了我家汉柏,有时想着干脆撒手去了,可总是,总是放不下心来。”老妇人攒着手中帕子,满是老年斑的手在冯水仙腿上拍了拍,想必总被这破败的身子折磨,若不是还有放不下,早就崩溃掉了。
“哎呦,大娘您说什么呢,小郑以后肯定会出息,享福的时候在后面呢。”冯水仙使劲安慰着,却也觉得有心无力。
“娘”小郑随着马车回来,惊讶的喊着娘跑了进来。老太太晃了两晃站起身,拿着帕子想要给小郑擦汗,满是皱纹的脸竟然充满幸福的光彩。
冯水仙眼瞧着小郑那张充满痞气的年轻的面庞,眉眼因为尴尬而有些抽动,一边被老娘叮嘱着,不耐烦的抓耳挠腮,却依然孝顺的扶着他那瘦弱的老娘,不敢有一丝放松。老妇人慈爱的摸摸小郑的头顶,小郑比自家老娘高了一头还多,却弯下腰让老娘的手掌可以盖在头顶。就算长得再离谱,也是自己的孩子,怎么看怎么喜欢吧。
“也不知,我还要沉浸在这梦里多久,要不然,就是我所有另一个世界的记忆都是梦中”看着那么温馨的场面,遥想记忆中的嫁人,冯水仙有些惆怅感伤起来。
“那位嫂子,给我找条矮凳来。”楼上工匠又叫人。
“唉,来啦”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