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说,元玺帝刚登基的几年,派人四处寻找那名女子的下落,只是一直无果,他们都以为那女子怕是死了。
却原来,她一直都活着,并且他也一直没忘。
纯娴皇后莫名地就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眶中溢满了泪水。
那她这个皇后又算什么呢?
须臾,她拭干眼角,面色恢复冰冷。
“皇上那边一定会派人去找那绣娘的下落,你也找人盯紧,一旦找了人,不用回禀本宫,直接杀之。”
进入雨季,榕州接连半月都是斜风细雨、乌云沉沉的。
方念离在绣坊里忙着教大家新的绣法,最近接了一笔新生意,够绣娘们忙上几个月的。
自从她开了绣坊,城里许多家境贫苦的妇人都来找她学刺绣,虽然常常忙得没日没夜,但得到的工钱足够绣娘们补贴家用,偶尔接到大的生意,能赚到的银子比家里男人都多。
正值午后,一名年轻的绣娘拿着绣品向方念离求教,方念离正教得认真,前头伙计匆匆跑过来传话,说是有人要见她,支支吾吾,说不清楚来人是谁。
方念离没有多想,只当是来谈生意的人,便将手上绣活搁下,打理衣衫赶去前头接待。
前厅外,几个身材高大,手握长剑的男人立在外头,方念离暗暗思忖着来人究竟是谁,竟有这么大的派头。
进了前厅,客座上坐了一个矮矮瘦瘦的男人,低头喝着茶,见方念离进来,立刻放下茶盏拱手行礼。
方念离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瞧这人的模样打扮也不像做生意的人,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古怪之感。
直到那人尖细的嗓音响起,“在下高淯,请问可是方念离方夫人?”
太监?!
方念离心头“咯噔”一下,埋在心底深处的秘密忽然就被人拨开。
是了,整个天下都是他的,怎么可能有他找寻不到的地方。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叠握的双手指甲深深嵌进肉里,她问:“是他派你来的?”
高淯抬眸看了她一眼,点头回道:“是,那位这些年一直在找寻夫人的下落,这次一得到您的消息,就立刻派小人过来接您回去。”
“回去?”方念离冷笑一声,“去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宫城吗?”
高淯眉头紧锁,苦苦相劝,“夫人,那位心里一直是有您的,您应该知道。还请您看在当年的情分上,和奴才回去吧?”
方念离轻轻扯动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