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辞点了点头:“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等。”
秦王就像一只野蛮的狮子,这番相斗,秦王几乎去了半条命,但是李辞也没有占太大便宜,他的腿上有一个巨大的伤口,逃跑的路上,他强行止住了血,如今放开那布条,血便涌了出来。李辞费了很大劲才将血止住。
等待的时间总是格外漫长,尤其是和自己讨厌的人共处一室。李辞坐在屋中唯一一张椅子上,赵闯眼不见为净,背对着李辞躺在床上,但是他身上的气味却钻入了他的鼻孔。赵闯忍了半日,终于忍不住转过了身。
赵闯转身,正在处理伤口的李辞也抬起头看着他,眼中闪过一道光,带着些许期待。此时儒雅的端王就如同一只大型犬,目光殷殷。
“你身上好臭。”赵闯一脸嫌弃道。
李辞全身僵硬了一下,转身便走了出去。茅屋的门打开,清风吹散了那些气味。赵闯看着李辞的身影越走越远,撇了撇嘴,然后转过身,目光落在碧蓝的天空上,眼神涣散,表情也变得迷茫起来。
李辞再回来的时候,带着一阵水汽,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赵闯还在发呆,直到一双手臂扣上了他的腰,赵闯才回过神来。那双有些粗粝的手紧紧地贴着他的腰线,温热的呼吸落在他的脖子间,那微微嘶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李辞说:“清离,我很想你……”
赵闯突然跳了起来,一拳便挥到了李辞的脸上,将他打得后退了两步。赵闯如同一只小兽一般,恶狠狠地瞪着李辞。李辞只穿着白色的里衣,站在那里,浑身透出一股气势,双目也紧紧盯着赵闯。两人便这样对视着,最终还是李辞软了下去,露出一个笑,柔声问道:“饿了吗?想吃什么?”
赵闯瞪着他不说话,但是他确实饿了,他的饭量本来就大,尤其是刚刚一番生死逃命,消耗了太多体力,李辞一说,他的肚子便是一叫。李辞轻笑了一声,然后便转身出去了。李辞离去后,赵闯便愤恨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然后用力地戳了戳自己的肚皮。
高高在上的李辞,无论走到何处,都是有人伺候的。如今要自己动手,若是自己,倒也罢了,不如饿着,但是还有清离。李辞不敢走远,便绕着小茅屋转了一圈,最后得了一些野果,抓了两只野鸡。李辞看着那扑棱的厉害的野鸡,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赵闯盘坐在茅屋中,开始练习基本的心法。凡事不可急于求成,那一日的走火入魔让他吃足了苦头,此时静下心来,慢慢吐纳,他的丹田处也有了细微的变化。这一入定,时间便过得十分快,再睁开眼的时候,外面彻底黑了。
赵闯的肚子已经彻底瘪了,他走下床,打算自己去找些吃的。今晚的月光很亮,赵闯逛了两圈,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一个黑影,李辞正背对着他站着,站得笔直,身材挺拔,姿态风流,似乎在赏月。赵闯闻到了一股烧焦味,便走了过去,就见李辞手中拿着两个黑漆漆的东西,他脚边也有几个。李辞看到赵闯,脸色似乎有些尴尬。
李辞将一个黑漆漆的东西递给了赵闯,烧焦味正是源于此。
赵闯不接,狐疑地看了那东西两眼:“这是什么?”
“火炙地凤凰。”李辞一脸正经道。
赵闯听得脑袋发晕:“那是什么?”
“……烤鸡。”
赵闯:“……”
赵闯的晚膳最终是靠野果解决的。他将肚子吃的发胀,便躺回了床上,然后沉沉睡去,一夜无梦。所以赵闯并不知道,在他入睡之后,一人坐在他床边,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他,竟是这样看了一夜。
第二日,赵闯醒来的时候,李辞已经不见了踪影。他环绕着外围走了一圈,发现那茅屋建在山顶,四周都是悬崖,唯有一条路可以通向外面,果真如李辞所言,这里比起虞城,确实安全许多,唯一的不足便是没有什么吃的。赵闯一直走得小心翼翼,所以当他看到匆匆走过的何氏的时候,何氏并没有看到他。
经过香包一事,这何氏在他眼中已经从天仙变成了凶器,他看到便觉得头皮发麻。一个废妃为何会出现在王府禁地?赵闯觉得其中必有原因,他趴在那里,目光紧紧地随着何氏的脚步。
突然有人捂住了他的眼睛,他下意识地想挣扎,但是闻着那人身上淡淡的香气,赵闯忍住了。他虽然想暴打李辞一顿,但是他们现在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那只大凶器才是真危险。所以他屏住呼吸,静静地听着何氏的脚步声。直到那大凶器走远,李辞才放开他。
赵闯转头,就看到端王那张俊雅的脸,有些莫名其妙道:“你捂住我眼睛作甚?难道不应该捂住我的嘴巴吗?”
李辞轻声咳了咳,没有回答赵闯的话,而是道:“何听语不简单。”
“原来她叫何听语?名字不错嘛。”赵闯随便接口道。
然后,端王便瞪了他一眼。
赵闯:“……”
“她不是什么好人,香包的事你也知道了,所以还是收起你的那些妄念吧。”李辞冷冷道。
赵闯的念头早就断了,但是听到李辞的话,他心中不忿,便反驳道:“美人儿都是带刺的,这样才够味道。”
李辞的脸彻底黑了,他似乎在压抑着什么,片刻后才开口道:“她喜欢李殷,而且,她是李殷的软肋。所以,这里面没有你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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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闯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一副‘你又在骗我’的模样,鄙夷地看着他道:“你以为我是猪吗?秦王喜欢的是俞晚晴,之前他为了俞晚晴,那副要死要活的模样,老子可还记得呢!如果他真的喜欢何听语,会废了她的王妃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