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蕾汗颜,挠了挠额角,“那时候不是缺心眼儿么……”
杨清竹大乐,“真是个小活宝。”停了停,又好奇,“居然能把苏衡气得跟你吵架,我都有点儿想象不出来,是不是没少说过分的话?”
“是啊,跟我差不多大的女孩子,哪儿有完全没脾气的人?要是一点儿脾气都没有,在学校会挨欺负。”孟蕾深知母亲无论如何也不会笑话自己,就仍是实话实说,“起先其实我就是提一提,心里想着,苏衡要是直接答应,那我反而不会攥着他的存款和工资,但他那态度……看我的眼神,好像我突然抽疯了似的。”
杨清竹强忍着笑意。
孟蕾抿了抿唇,“我当然就生气了,跟他说你赶紧的,要是办不到,就是对结婚根本没有诚意。
“他说我要是要这种诚意,那他确实没有,因为什么毛病都有,就是没犯蠢的病。
“我一听肯定生气呀,说话就更冲了……每次吵架大概都是这种情况。
“您是不知道,他有时候说话真恨不得把人噎得昏过去那种。”
语毕,她叹一口气。
杨清竹点了点头,“我大概能理解。但我也是婚姻失败的人,给不了你什么好的建议。”对于这一点,她对女儿有着深重的歉意。
“孟连江那种东西,谁能跟他过得了日子?”孟蕾反过来宽慰母亲,“您跟他离婚就对了,不然不定让他气成什么样儿。对了,他去找过我,要借钱,我没搭理他,后来苏衡跟他聊了聊。”
“还有这种事?”杨清竹想不通,前夫现在怎么还有脸跟孟蕾要钱?
“真的。”孟蕾点一点头,“我估计苏衡一准儿跟他放了狠话,要不然,他肯定不会痛痛快快走人,还得给我打电话或者到传达室找我。”
“嗯。苏衡也就拿你没辙,人家在外头,可是名声在外的狠角色,一般人都不敢惹他。”杨清竹笑说,“这可不是我夸自个儿认可的女婿,不少朋友都这么说。”
“我知道,您那个女亲家都被他收拾得晕头转向的。”孟蕾娓娓说起上次齐友兰干的破事儿。
一餐饭,就在这类话题中度过。
饭后,母女两个开了电视,继续闲聊。
孟蕾说了自己的现状,比如报名上夜大,又提起辞职的事,问母亲:“您同意吗?”
杨清竹脑子里根本没有什么铁饭碗的概念,立马说:“我当然赞成。你要是一边上班一边读夜大,太辛苦,而且不出意外的话,我就能供着你过清闲的日子。”
略顿了顿,她取出一个存折,“这是我这些年特地给你存的一笔钱,跟你结婚前给的那几千不一样,最早是想着,你不管跟谁结婚,等性格沉稳懂事之后再交给你。
“有这笔钱,可以跟你丈夫做点儿投资之类的事,赚下些家底,就能轻轻松松过日子,不用像我似的,半辈子忙忙叨叨的。”
孟蕾动容,揽住母亲的手臂,“妈……”语声有点儿哽咽,“不用,用不着。应该我给您钱才对,我长大了,往后的一个目标,就是让您清闲又轻松地过日子。”
“傻闺女。”杨清竹把存折放进女儿的衣袋,又抚一抚她白里透红的小脸儿,“我还没到要你养老的年纪呢。说白了,要不是为你,我这些年瞎折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