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宁从言最开始回来那几个月,可谓是朝气蓬勃、恭顺有礼。听大哥说,连书院的夫子也是夸了几回的。
只是,不知发生了何事,变成了如今的模样。天天招猫逗狗,惹得父亲责骂,母亲厌弃。
……
“大姐,作何盯着我?是我举止不雅,影响你用饭了吗?”宁从言小声询问道。
“啊……不是,想到了一些旧事。”宁惜语还在挣扎,不知怎么和他说这些。
“重要吗?”宁从言似不经意地问了句。
“重要。”宁惜语用力点点头。复又问:“从言可觉得,父亲母亲待你苛刻?”
“大姐哪里的话,我成日里不着家,他们也未曾责骂我半分,何谈苛刻?”宁从言笑着摇摇头,但这笑容里掩不住的落寞。
“从言,小时候跟随祖母长大,心里可有疑问和不满?”宁惜语明白他的表情,小心地继续问道。
“大姐又说错了,祖母疼爱我,才将我养在膝下,这是天大的好事儿。”宁从言半真半假地说道。
“其实,当年………母亲将你送到祖母的院子里,是我做错了。”宁惜语终究是鼓足了勇气,面色愧疚地将这话说了出来。
宁从言仿若晴天霹雳一般,盯着宁惜语,半天未能说出其他。
“从言,是姐姐年幼胡搅蛮缠,逼得母亲将你送走。而母亲为了我好,又将此事遮掩地严严实实
,便是你埋怨,也未曾解释半分。”在这个事儿上,宁惜语是真的愧对宁母和宁从言,说着眼眶泛红。
“大姐,我与母亲许是八字不合,所以亲缘薄,你不用这般说自己。”宁从言虽只听着个大概,但也算是明白了,自己的母亲因为别人的孩子,放弃了自己,这算苦衷?
宁惜语见宁从言无甚太大的波动,生怕是自己看错了,端详了许久。
是了,他早就过了渴望母亲关爱的时候。想到这里,眼中的泪落了下来。
“大姐,你别哭了。”宁从言与亲人的亲昵甚少,此时更是无措。且,原本安知意的事儿,就让他心绪不稳。宁惜语又说了个自己过去极为在意的事儿。几相交杂,心乱得一塌糊涂。
就在宁从言手忙脚乱哄宁惜语无果时,宁父宁母走了进来。
宁母看到自己娇养的闺女,此时哭了。旁边只有自己皮得跟猴一样的亲儿子。赶紧上前,将闺女护在怀里,黑着脸问道:
“你这皮小子,怎么给你姐惹哭了?”
宁从言听见这突如其来的指责,并不吃惊,只是不免有些难受。毕竟,这是亲娘。
许是怕别人发现他的脆弱,宁从言装作不在意的站起来,往后退了好几步,梗着脖子回了句:“我可没惹。”
宁父在一旁看着,并未出声。
“你没惹你姐,她能哭?她平日里最是开怀的一个人。”宁母不信。
“娘,弟弟没惹我。是我自己想起了
过去的事儿,心里觉得对不起他。”宁惜语解释道。
宁母眉头似纾解了两分,嘴里仍旧说道:“你看看,你姐这样还是护着你。你怎么就那么不识好歹?”